陳牧羽認真的聽著,隻感覺許四海口中,對那個王凱充滿了嫌棄。
“難道我在許伯伯眼裡,就不是山雞了?”陳牧羽有點子疑問,以王凱的出身,在許四海的眼裡都隻算是隻山雞,那自己呢?
許四海剛剛分明就有想撮合自己和許夢的意思。
許四海聞言,上下打量了陳牧羽幾眼,“小羽,男人窮不要緊,重要的是要有才華,要有誌氣,王凱不過占了個出身,比你會投胎而已,除了這個,其他方麵,差你太遠,而且,小夢的眼光,我還是很肯定的……”
“許伯伯這麼一誇,我可都有些飄飄然了。”陳牧羽坦然一笑,“隻不過,彆人知道我家是收破爛的,就算嘴上不說,但骨子裡還是會有輕賤,像你們這樣的大家大族,不是應該更注重門麵上的東西麼?”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雖然陳牧羽還沒有到那個程度,他這兩天有主意想追一追許夢的,可現在知道許夢的背景之後,本能的有點卻步。
前女友就是因為門第之見而分了的,已經經曆過一次,如果再有第二次,那不是在浪費感情麼?
“哈哈哈……”
許四海聽了這話,卻是哈哈一笑,“我要是注重這些東西,還會多次婉拒王海東的說親麼?若要說出身輕賤,當年我和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帶著弟弟妹妹討過飯,還能比這更輕賤的麼?”
說到這兒,許四海看著陳牧羽,“隻要你不輕賤你自己,這世上又還有誰能夠輕賤得了你!”
陳牧羽聞言一滯,頗以為然,有幾分醍醐灌頂的感覺。
“我喜歡唐寅,不僅是因為他的字畫,更因為他的境界!”許四海站起了身,頗有幾分感慨的繼續說道,“你有讀過唐寅的桃花詩麼?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彆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興之所至,許四海頌起了詩,陳牧羽在旁邊聽得入神。
這老爺子,還給自己上起課來了!
“受教,受教!”
陳牧羽起身,對著許四海長鞠了一躬,彆的不說,許四海能夠成為青山市首富,那是真有點東西的。
許四海笑了笑,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那個身材高挑的女秘書又來了,手裡捧著一卷畫軸。
“小羽,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和你聽投緣的,或許,從你身上,看到了一些我年輕時候的影子吧!”許四海拿過畫軸,往陳牧羽遞了過去,“我送你個東西,希望對你的人生能有所啟迪。”
“許伯伯,這怎麼使得?”陳牧羽相當的意外。
許四海卻擺手笑道,“拿著吧,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我閒暇時寫的一幅字,平時放在書房裡自勉用的!”
陳牧羽聞言,這才雙手接過,輕輕的放在書桌上,緩緩的展開。
白卷之上,墨香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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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雀亦有鴻鵠誌,九霄扶搖天下知,有朝一日龍出水,便是行雲布雨時!”
——
筆走龍蛇,難掩的鋒芒仿佛要脫紙而出,讓陳牧羽的精神都為之一振!
字好,字意更深!
詩好,詩意更醇!
陳牧羽呆立片刻,心中不由得對許四海佩服之至,這境界可太高了,單這幅字,和秦洪掛在辦公室的那幅比起來,簡直就是一者在天,一者在淵,根本沒有可比性。
“人生在世,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做好,少年立誌,不忘初心!”
許四海在旁邊說道。
陳牧羽對著許四海深深鞠了一躬,“多謝許伯伯厚賜,牧羽必定謹記教諱!”
……
酒館裡,一老一少聊了很久!
能和許四海這樣的前輩聊上幾句人生,今天這一趟,當真是不虛此行,走出酒館那一刻,陳牧羽隻感覺眼前豁然開朗了許多。
這種感覺,就好像走在漆黑的夜路上,有人給你亮起了一盞燈!
此刻,背包裡的這幅字,沉甸甸的,在陳牧羽的心裡,可要比那雄鷹展翅圖更有分量得多。
畢竟,有些東西是金錢買不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