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樂旭站在鹿小甜身邊,皺巴巴的西裝上滿是灰塵。
他們兩個緘默不語,冷眼旁觀對麵單方麵的打打罵罵。
寒鬱白三分惱怒,三分恐懼,四分憎恨,陰暗的情緒化為無邊怒火與風暴,席卷弱不禁風的顧樂音。
顧樂音弓著身子,如同一個蝦仁,護著身體脆弱的部位,抵擋寒鬱白的一拳一腳。
好痛!
好痛!
手好痛,腳好痛,身體好痛,全身都好痛!
顧樂音大腦渾渾噩噩,像是被劇烈搖晃的汽水罐子。
身體的疼痛已經超越她的承受程度,顧樂音疼到無法思考。
漸漸地,顧樂音的意識徐徐沉入無邊無際的黑暗深淵之中。
陰冷,無邊無際的陰冷。
很久很久以後,溫暖,源於四麵的溫暖包裹著顧樂音。
顧樂音放棄思考,任由自己被溫暖包裹,任由自己被溫暖同化。
她不喜歡疼痛,她不喜歡陰冷,她想要溫暖。
現實之中,閉緊雙眼的顧樂音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寒鬱白眼尖,第一時間看到顧樂音臉上那抹笑容。
笑?
寒鬱白的怒火被徹底點燃。
顧樂音臉上的微笑被他視作嘲諷。
嘲諷什麼?
嘲諷他不是男人。
嘲諷他的打罵不給力。
不遠處就是自己的心愛之人,他的心愛之人正在注視著他。
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冷靜接受自己在心愛之人麵前丟人現眼,寒鬱白也不行。
寒鬱白高高抬起腳,一腳踩在顧樂音的胸口上。
哢嚓,哢嚓,顧樂音的肋骨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寒鬱白還不解氣,繼續一腳一腳地踩著顧樂音的胸口。
顧樂音的胸口一點一點凹陷下來,繃緊的皮肉開始破裂,滲透出一縷縷的鮮血。
顧樂旭看不下去了,他抓住鹿小甜的手。
“小甜,你看看音音,你看看寒總,寒總快要打死音音了。”
“小甜,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音音,我隻有音音這一個妹妹。”
顧樂旭跪在鹿小甜的腳下。
顧樂旭這輩子第一次求人,低聲下氣,卑微如蟲。
鹿小甜不急不慢說道,“樂旭哥哥,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小白做事情有分寸,他不會殺害音音的。”
翻來覆去和顧樂旭解釋還是解釋不通,鹿小甜心生不耐。
顧樂旭指著胸口凹陷的顧樂音,“小甜,你看看音音,音音那樣還有命嗎?”
鹿小甜道,“樂旭哥哥,我們可以把音音送去醫院,醫生那麼厲害,他們肯定可以救下音音的。”
顧樂旭茫然地眨了眨眼。
是這樣嗎?
胸口凹陷到那種程度,醫生還可以救下音音?
以胸口凹陷的程度,斷裂的肋骨應該刺破五臟六腑了,五臟六腑還在時時刻刻受到重擊。
就這樣,音音還有被醫生救下來的可能?
顧樂旭拿不準,苦苦哀求鹿小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