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張枚輕歎口氣,無奈地說“就算現在要,像我這樣的也是大齡產婦。”
“那就是了,有什麼好猶豫的。”
“可一懷孕,一生娃,我就上不了班!我做上投資經理這才幾天,能有今天我容易嗎?”
她跟彆的女孩子不一樣,對她而言事業真的很重要,韓曉武權衡了一番,抬頭笑道“暫時不想要也沒關係,我爸我媽那兒我去說,你爸你媽那兒你自己解決。”
“這種事怎麼說,不結婚沒關係,一結婚他們肯定會催,他們等著抱外孫都等瘋了。”張枚嘟囔道。
“實在不行換個輕鬆點的工作,比如找個公司做董秘,又比如找個公司做獨董。”
“有那麼好找嗎?”
“應該不難。”
“這麼大事,你讓我好好想想。”
“行,不著急。”
張枚想想又好奇地問“曉武,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娶你啊,做家庭主男啊!”見她欲言又止,韓曉武乾脆放下筷子“老婆,前段時間我在社區乾著確實覺得空虛,覺得沒什麼意義,甚至覺得社區的那些工作,純屬是在搞形式主義。現在想想,社區的工作很有意義,並不完全是在搞形式主義。”
“什麼意思?”
“比如正在進行的疫情防控,醫護人員當然是主力,但社區一樣重要。如果沒有社區,彆說漢武,連安海那個小縣城都會亂套;再比如以前在社區,總是摸查統計上報各種數據,整天忙著填表,感覺像是在做無用功,現在看看非常有意義。要是之前沒做那麼多統計,沒鍛煉出填表的本事,遇到這麼嚴重的疫情,一時半會間怎麼采集基礎信息?要是沒有第一手的數據,上級怎麼決策?”
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韓曉武接著道“又比如之前搞民兵訓練,結果去的大多是社區的人,那會兒我感覺這就是弄虛作假。現在想想真不是,畢竟社區工作人員本來就不是公務員,本來就是群眾。組織社區工作人員訓練,某種意義上真比組織來自各行各業的青年訓練有用,至少遇到什麼事一個電話就能召集齊。
再說社區的那些姐妹,有人說她們不求上進,甚至有人說她們是靠關係走後門才找到這份工作。可遇到疫情,人家雖然拿著最微薄的工資,卻義無反顧地頂在疫情防控第一線,公務員都放假了,她們還在上班。人家一樣怕感染,人家一樣有家人。”
“這麼說,等漢武解封了,你想回安海,回去接著做社區乾部?”
“老婆,我是這麼想的,安海離東海並不遠,再過幾個月去東海的鐵路就通車了,從安海到虹橋最多兩個小時。”韓曉武笑了笑,接著道“以後你再要是出差,就選擇虹橋機場的航班,出門從安海坐高鐵去虹橋機場登機,回來時在虹橋落地,然後換乘高鐵回安海,你不管從浦東機場還是從虹橋機場到家還要一個多小時呢,可以說我們今後在安海生活,對你的工作不會有什麼影響。”
張枚笑道“聽上去是挺方便的。”
“不隻是方便,而且安海的消費也沒東海高,你去一次就知道了,小縣城住著挺舒服的,萬達、星巴克、海底撈……隻要大城市有的安海幾乎全有。”
“我爸我媽怎麼辦?”
“就算不去安海生活,你爸你媽一年也見不著你幾次。何況你媽不止一次跟我說過,想去我老家看看,她從來沒去過真正的農村,我相信她隻要去一次就會喜歡上安海的。事實上,有很多東海的老人去安海買房,安海房價就是被他們給炒起來的。”
“行,等解封了,我跟你去安海看看。”
“看看溫度計,現在多少度?”
張枚這才想起還夾著溫度計,連忙道“不許偷看。”
韓曉武忍俊不禁地說“我又不是沒看見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你偷看過我?”
“我不是有意的,是你……是你總穿得那麼性感,又總是在我眼前轉,有時候一不小心就看到了。”
“流氓!”張枚笑罵了一句,轉身從睡衣裡取出溫度計,舉在燈下看了看,旋即驚呼道“三十六度七,不發燒了!”
“太好了,不發燒就好,你看看,這就是愛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