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有負六爺所托,我今日去尋我那好友,卻不想打聽到他已經遭遇到了不測,地圖之事,我怕是也……”
“不測?這是怎麼回事?”
“哎……這也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顏劍通說著,換上了一副憤怒的表情,繼續道
“殺害我那兄弟的,正式成為軍的狗雜種們,我那兄弟曾經是軍伍之人,後因為得罪上官,吃了板子,被打廢了半邊身子,隻能回來臥在床榻上度過餘生。”
“誰能想到,那城衛軍的雜碎見他夫人貌美,動了歹心,利用下作手段害死了他,想要謀奪人氣。”
“結果嫂子誓死不從,他家一家三口就這麼全都遇害了!該死的狗賊,當真是可惡至極!”
顏劍通狠狠一拍桌子,茶幾上頓時留下了一個掌形空洞,其餘位置卻是絲毫無損。
“我那兄弟雖然武藝平平,但其人甚對我的胃口,我與其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故而以兄弟相稱。”
“如今他遭了城衛軍那般狗賊的毒手,我顏劍通若是不能為其報酬,那簡直白活了這二十多年!”
裴老六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種事情在他所生活的年代,幾乎是不敢想象的。
隻是放在這封建社會之中,卻是讓人不那麼感到意外了。
他正欲開口說一聲節哀,就聽聞身邊突然有一人拍案而起,對著自己所在的方向怒聲罵道
“顏三問!原來你這個魔頭竟然在這裡!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隨著那人的話音落下,周圍坐在茶攤上又有四五名茶客站了起來,將六爺等人圍困在中間。
這些人全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腰佩寶劍,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顏劍通像是早就習以為常了一樣,坐在那邊頭都未曾抬一下,隻是張口說道
“聒噪,你又是何人,來尋顏某有何事?”
隻見為首那名皮膚黝黑的大漢神色憤怒地看著他,說道
“顏三問,你這個魔頭竟然還有臉問出這樣的話?你手上數百條人命,早已經鮮血淋淋!我等身為正道之士,見著你自然要替天行道!”
裴老六微微詫異地瞥了那人一眼。
先前那城衛軍就有人大喊著“顏魔頭”之類的話了,他起初並沒有放在心上,隻道是那些人畏懼這位的武功才那麼說的罷了。
結果現在聽這位路人大漢所言,這顏劍通似乎還有著自己所不知道的一麵啊。
“嗬嗬嗬,替天行道,又是這樣的廢話……”
顏劍通卻是搖頭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不屑。
“我顏劍通自十三歲起便行走江湖,死於我劍下之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我顏某殺的,沒一個是無辜的!他們都是惡人,或是像你這樣,想取顏某項上首級之人!”
“你說你是江湖正道,見了麵不問青紅皂白便要殺人,這就是你的正道嗎?我且問你,你可曾有顏某殺人的證據?你可曾知道,那些家夥又是為何會死於顏某的劍下!?”
他說到最後猛然抬起了頭,雙眼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那名大漢。
那名大漢被看的渾身一滯,愣了一下竟是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嗬嗬。”
顏劍通嗤笑一聲,低頭繼續喝茶。
其實以他的性子,本是不願理會這群跳梁小醜的。
彆人自管稱他為魔頭便是了,他又何須向他們解釋?
隻不過今天有點不一樣。
在他的身邊,坐著一個真正的修仙者,處於對六爺的尊敬,以及對仙道的渴望,不知怎的,他竟然主動開口解釋起了自己殺人的原因,下意識為自己進行了辯護。
搖搖頭,顏劍通也對他剛才的那番話感到有些意外。
這明明不是自己的性格啊,難不成出於對更高境界的渴望,他不知不覺的就想要維護自己在六爺心中的形象了?
隻是還不等他思索,那邊的大漢也已經回過了神來,怒聲道
“魔頭!你竟然還敢狡辯!試問這天底下,又有哪個不知道你顏三問的惡名!?如此板上釘釘的事情,哪裡容得你反駁!?”
周圍幾人也是紛紛出言附和,高聲喊道“替天行道”之類的話,嚇得一旁的行人們退避三舍,生怕被殃及了無辜。
“哈哈哈!好一個狡辯!好一個容不得我反駁!”
顏劍通仰天大笑三聲,霍然起身,冷冷盯著那群大漢,說道
“既然這樣,也就是說,你們沒有證據咯?”
他不待對麵回答,有自顧自說道
“也罷,你們正道之人道貌岸然,我已經習慣了。不過在動手之前,有三個問題我想要問清楚你們。”
那大漢皺眉,手中長劍緊握,看上去也很是緊張。
“魔頭,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嗬嗬,我且問你,如今你要殺我,若是待會我敗與你手,向你求饒,你可願意放過我?”
他語出驚人,讓周圍眾人皆是一愣。
那大漢也呆立了片刻,這才說道
“魔頭,你喪儘天良,我若是放過你,那些被你殺害的人又當如何?所以,你今天必死!”
“好!”
顏劍通大喝一聲,又繼續道
“那如果我舍棄臉麵,下跪向你磕頭求饒,你是否願意放過我?”
“磕頭?”
那漢子麵容古怪,但還是說道
“不可能!姓顏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即使今天你說破天去,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好!”
顏劍通又是一聲大喝,也不管其餘眾人的目光,繼續問道
“那我若是告訴你,我家中有著孤苦伶仃的老母和尚未斷奶的稚童,你殺了我他們便會活不下去,你可否願意放過我!?”
他這最後一問問的擲地有聲,但內容卻又慫到了幾點,讓那群趕來除魔衛道的正義之士紛紛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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