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救世者!
鹹陰城,城內。
一名穿著素衫的孩童一動不動地站立在街道上,呆呆地看著不遠處城牆上方站立著的一隊隊士兵。
雖然孩童的年紀不大,隻有約摸五六歲的樣子,但這也不是他第一次看見巡邏的兵士了。
隻是這一次,這些兵士要明顯和他以往所見到的不一樣。
那些士兵一個個皮膚乾癟,身形高大,表麵呈現一種令人惡心的褐色,凶神惡煞,隻穿著幾率殘破的布片,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已經死去多時的屍體一般。
當然了,這名孩童自然是不可能知道什麼是屍體什麼是活人的,但是這並不妨礙在他的眼中,城牆上的那些士兵是多麼的凶殘,多麼的令人畏懼。
仿佛是一種天生的直覺,即便不需要人去教,弱小的生物在麵臨比自己更加強大的生物時,也會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畏懼的情緒。
這名孩童雖然還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此刻依舊是被那些士兵的長相給嚇到站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小寶!你怎麼跑出來了!趕快進來!
”
身後,房門打開,一名穿著黃杉的婦人從中走了出來,一把保住了那個孩童,將他給拉回了屋內。
“卡噠。”
隨著屋門的閉合,婦人忍不住跟著鬆了一口氣,一邊小聲責怪起自己的崽,一邊小心翼翼地透過門縫去觀察著外麵的景象。
十日前,景恒王反叛軍一路南下的消息傳到了他們這裡,城內人心惶惶。
兩日前,叛軍抵達鹹陰城外,城內守軍潰敗,毫無抵擋之力。
令眾人感到震驚的是,來攻打鹹陰城的叛軍竟然全都是一群認不認鬼不鬼的怪物,而這些怪物在將城市攻陷之後,並沒有燒殺搶奪,而是就這麼圍守住城池,飛鳥難出。
叛軍的這一操作把眾人都給整懵了,不過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些怪物肯定沒按什麼好心,它們雖然暫時沒有傷害城內的百姓,但一定是在謀劃著什麼。
當然了,城內也不乏許多人在自我安慰。
雖然這些怪物看上去是恐怖了一些,但不管怎麼說,它們也是景恒王的部下,應該不至於把自己等人趕儘殺絕吧?
然而,被這部分人“寄予厚望”的景恒王本人,此刻卻已經是汗流浹背。
城中,城主府內。
景恒看著麵前的一頭足有兩人高的妖魔,心中在忍不住顫抖。
那是一個長相酷似狼妖,渾身繚繞著黑氣的妖怪,之所以說它是酷似,那是因為它並非狼妖,而是一隻狽妖。
這頭狽妖的兩隻前爪異常短小,如同一個發育不完全的畸形手臂一般,看上去甚至還有點滑稽。
但是景恒卻完全不敢因此而輕視對方。
隻因在這段十日內,對方所殺害之人,數量已經達到了數百萬!
此妖身上繚繞不絕的黑氣,便是那數百萬條枉死的性命所化之煞氣,能夠將煞氣凝聚到此等程度,可想而知這隻妖怪到底殘害了多少人了。
狽妖以昌城全城百姓為食,使用秘法將所有人祭煉,化做自己的養料,利用這份力量打造出了一隻由活人轉化的屍傀大軍。
屍傀非人非妖,有如倀鬼,任由狽妖調遣。
狽妖利用屍傀大軍一路南下,攻城伐寨,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一切生靈全都被它殺害,化作提升自己實力的養料。
起初的時候,景恒王還挺樂意見到這一幕的,因為有了狽妖的幫助,他覆滅景宣勢力指日可待。
然而到了後麵,隨著狽妖殺害的人越來越多,景恒也逐漸坐不住了。
他是大伏的王爺,是想要來謀朝篡位統治這個王朝的,而不是來高滅亡的。
按照狽妖的這個行事方法來看,恐怕等他們殺到了伏武都的時候,一路上的百姓也都死光了。
沒了百姓,那他這個皇帝豈不是成了光杆司令?
這個結局,是他萬萬不想看到的。
況且,即便是自認為鐵血殘酷的景恒,在見到了狽妖這種一殺便是數百萬的行為後,也是忍不住心頭發寒,畢竟這死的可都是和他一般活生生的人啊!
而且這些人被吸乾了精血後,死相極其痛苦,景恒身為同族,見到如此數量的人類被屠殺,又豈能做到無動於衷。
他猶記得一開始和這頭狽妖相遇的時候,對方似乎是受了重傷,正在逃命。
那是在五年前的一個晚上,也正巧是邗越城出現危機的幾天後,這頭狽妖從城內逃出,一路向東,來到了景恒所在的昌城。
景恒在抓到這頭狽妖的時候,起先還想拿捏對方,因為這等妖物他也是生平第一次見,他打算從對方的手上獲取到一些關於修行界之事,如果運氣好的話,能夠就此走上修行的道路那便是最佳不過了。
隻是,景恒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很快他就被這頭狽妖給反向控製了。
狽妖並沒有殺他,反倒是如他一開始所幻想的那般,賜予了他修行的機緣。
景恒甚至按照狽妖的吩咐,去了一趟邗越城,在邗越城內的仙緣閣中,利用曾經祖上留下的一段機緣,換取到了一本修仙法術。
原先狽妖打算利用景恒的財力,去仙緣閣內陸續兌換人類修士珍貴的法術,雖然它是一頭妖族,但術法相通之下,有些法術依舊是可以借鑒修行的。
隻不過可惜的是,天元宗所有的法術都附加了強大的禁製,有了這種禁製存在,購買者隻能夠本人查看,想要透露給第二人是萬萬不可能的。
無論是口述還是書寫,都無法做到。
口述者,言出其口,難入彼耳,當即便消散無蹤。
書寫者,筆浸其墨,難染紙上,立時就支離破碎。
是以,狽妖無法學習到人類的休息方法,便隱忍了一段時間。
直到今年,狽妖自忖所有準備已經做好,便開始忽悠起了忽悠起了景恒進行造反。
實際上,這一人一妖狼狽為奸,早已經有所計劃,這一次的行動經過了多方麵的準備,已經是信心滿滿。
隻是很顯然,景恒的算計比起那被要來,還是差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