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寺坐落在一座鬱鬱蒼蒼的大山之上,在方圓百裡範圍,都頗有名氣。
在沒有鬨僵屍前,每逢初一十五,整個玉佛寺便是人山人海,鑼鼓喧天。
玉佛寺的方丈換做“智修”,據說是一位得道高僧,法力通天,既有降妖伏魔的功夫,也有救死扶傷的本領。
而且這位方丈“感化”的手段更是十分高明,被他治愈的人,幾乎都出家當了和尚。其中不乏富商豪紳,乃至於在家中訂下親事的少年郎。
若放在後世,是乾傳銷的一把好手。
玉佛寺距離白河鎮並不遠,一行人到了山腳下,沿著青石鋪就山道拾階而上。山木幽幽,林鳥清唱,很快就來到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寺廟前。
這是個很正經的寺廟。
至少看起來很正經。
結構嚴整,殿宇軒昂。
其中天王殿、藥師殿、大雄寶殿等一應俱全,一看就知耗費了不知多少銀兩錢財。
稍稍讓人疑惑的,前殿根本沒有僧人,空空如也。
“或許都在後院念經吧。”靈兒說道。
“啊啊——”
就在這時,一陣驚慌的叫聲打破了寂靜,驚起飛鳥無數。
接著他們一行人就看到一個年輕僧人從拐角跑出,抱頭鼠竄,滋兒哇的亂叫著。
而在他的身後,則是另一個光頭,提著把菜刀,滿麵猙獰,追著他跑。
前麵那光頭還有些僧人的模樣,後麵那光頭雖穿僧衣,但膀大腰圓,滿麵橫肉,帶著股煞氣,一看便知是鎮關西式人物。
“幾位施主,快跑啊,我師弟又發瘋了。”前麵那僧人看到了他們,稍作停留,提醒了下眾人,就再次跑開。
眾人看的目瞪口呆。
這佛門清淨地,原來也乾殺人放火事。前麵大殿門開,佛祖就坐在那看著呢。
持刀僧人雙眼血紅,已經追了上來。
李逍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微一用勁,就讓他手臂一疼,不由自主的扔下了刀。
李逍遙皺眉道:“這裡可是佛門,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和尚?做出砍人行凶這種事。”
“那我不砍人了。”那粗壯僧人雙眼中滿是血絲,帶著深寒的語氣道,貪婪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說道:“你們那位施主讓我吃一口也行,救人一命,功德無量。”
“什麼?你不但要砍人,還要吃肉,吃人肉。”
“佛祖穿腸過,酒肉心中留。”
那粗壯和尚念了句佛偈,似乎是回憶起了肉味,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神智暫時回歸了清明:“你們說,我一個整天吃肉的屠夫,突然到了和尚廟中,每日粗茶淡飯,誰受得了啊。不行了,今天我一定要吃到肉。”
“啊這,那你為什麼要來當和尚啊。”李逍遙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啊?”那屠夫撓了撓頭,說道:“我也不清楚,怎麼就當和尚了,還不讓我還俗。”
李逍遙等人麵麵相覷。
“帶我們去見方丈吧。”林月如搖了搖頭,可真是一出鬨劇。
“我不知道方丈在哪?不然早就去砍他了,不過這和尚應該知道,他是方丈的狗腿子。”屠夫指了指年輕僧人道。
“這……”年輕僧人退了兩步,有些猶豫,這幾位施主似乎有些來者不善,作為一個有著虔誠信仰的佛家僧人,怎麼能讓他們去找方丈。
作為狗腿子一號的李逍遙當即拔出長劍,抵在那年輕僧人脖子上:“沒聽到我們林大仙女發話了嗎?不想死就帶我們去。”
年輕僧人臉上立時浮現出燦爛的笑容,將袖子一抖:“幾位施主,隨小僧裡麵請。”
得,原來是個混血兒。
片刻後,眾人隨著僧人來到了一間禪房中。
禪房大門緊閉,有誦經聲從門內傳出。
那年輕僧人敲了敲門,道:“方丈,有幾位施主求見。”
但聽房間隻能夠傳出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應允,年輕僧人便緩緩推開了禪房。
林月如一行人踏入房間中,就瞧見一名莫約五六十歲,胡子花白的老僧正坐在蒲團上,誦經念佛。
但見這和尚眉眼慈悲,麵容肅穆,那一股大德高僧的氣息就仿佛是要溢出來了一般。
“不知五位施主特來此地尋老僧,可是有事?”智修方丈語氣慈和的問道。
“我們是想……”李逍遙正要將白河鎮一事道來,林月如揮手阻止了他。
林月如露出一抹明豔的笑容,語音清脆道:“我們隻是來看看,達摩生前盤了多年的佛珠,包漿沒有。如果可以。能夠試試手感就更好了。”
李逍遙等人一臉懵逼。
但出於對林月如的信任,都識趣的閉上了嘴,看那智修方丈要作何反應。
“施主這是何意?老僧不解。”智修方丈語氣平淡中帶著疑惑。
林月如笑道:“我知你非是高僧,而是達摩生前所持佛珠,如今修煉九百九十年。本來前程遠大,如今卻做寢內脅迫的下作勾當,實在丟了達摩的臉。”
“老僧完全不知女施主在說什麼。”智修方丈臉色微變,卻依舊一幅風輕雲淡的模樣:“老僧要誦經拜佛了,還請幾位施主勿要打擾。圓通,送他們出去。”
“謹遵方丈之意。”一個膀大腰圓的和尚不知從哪走了出來,對一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顯然是在下逐客令了。
“你這破珠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非得本姑娘親自動手。”說罷,林月如探出一隻玉手,“緩緩”向智修抓了過去。
這一抓平凡無奇,了無煙火,卻宛如一片天地碾壓而下,精巧絕妙卻又帶著堂皇大勢。使得智修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有種上天無門,下地無路的感覺。
智修方丈的身形連連閃爍,不斷變化這方位,但卻仿佛是如來佛掌中的孫猴子,隻能被玩弄於股掌之中。
眼看這隻手掌越來越大,充塞整個視野,智修方丈心頭暗道一聲:我命休矣。
不過這也一抓並沒有要了他的性命,甚至是沒有碰到他,隻是淩空一抓。
隻聽“嗤”的一聲,如若裂帛。無形的爪勁,仿佛抓破了一層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