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蜀山位於川西崇山峻嶺之中,山峰淩空,宛若浮雲,相傳為仙家賜予人間的勝地。
在民間故事中,此地多奇人異事,采天地精華,納日月靈氣。有廣大神通,長生不死。這些傳說有真有假,難以分辨,更甚於傳奇故事。
但凡是修仙之輩,對於蜀山仙劍派的名頭,卻無疑是震耳發聵。
蜀山仙劍派自開派起,曆代弟子勤修仙術,入世降妖,並囚妖於鎖妖塔,庇佑人間不受妖孽滋擾,深得百姓愛戴,尊為神仙。
而蜀山仙劍派人才輩出,上一輩的驚才豔豔的薑明,亦或者這一輩“遊星戲鬥弄日月,醉臥雲端笑人間”的酒劍仙,都是難得一遇的天才人物,修為超凡,罕見敵手。
至於當代蜀山仙劍派的掌門人殷若拙,更是有著“劍聖”之稱,已經勘破了“道”的真諦,太上忘情,為當世公認的第一高手。
雲霧氤氳,罡風獵獵,巍峨的群峰之間。白發如雪,一身道袍的老者立於澄澈的湖泊的中心,布鞋沾水不濕,他的姿態瀟灑,長袖飄飄,恍若神仙中人。
正是當世劍聖、蜀山派掌門人殷若拙。
“天意孤高,縹緲難尋。吉凶禍福,孰能預兆?””殷若拙舉目望向天穹高空,此時已經入夜,繁星密布。
這在尋常人眼中近乎唯美的景象,但在殷若拙看來,卻是無窮無儘的煞氣、戾氣、穢氣彙聚成鋪天蓋地的殺機,形成猶如實質的血紅天幕,籠罩著目光所及的一切。
一旦這殺機徹底引發,那麼天地間就又是一場浩劫。自邊陲南詔國而起,禍及中原與周圍十數個國家。
當然,在這天幕殺機之下,自然也有化解的方式。
隻是……女媧後人卻要……
殷若拙雖然太上忘情,卻並非無情。
無論如何,他也想要保下那至純至善的女媧後人。
當然,這也和他的私心有關。畢竟他差點和上一位女媧後人發生負距離的關係。最終為了“道”,負了青兒,如今庇護青兒後人,也是應該。
可是,天意難違。
如果殷若拙違抗天意,那麼便有違他的道心。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而我,便是該去尋那遁去的一。”
殷若拙牽下一縷星光,掐指運算,無數玄妙的法則在圍著他運算著。他在撥開迷霧,尋找出一條可以解救出女媧後人的道路。
雖然……這條道路可能比較艱辛……
“這是怎麼回事?”殷若拙皺著眉頭道:“天機亂了,徹底的亂了,我竟也無法掐算出來。”
他皺著眉頭,沉默著。
天機似乎是被某個不知名的存在攪亂了,晦暗莫名。
“可是,殺機仍在。若是女媧後人一意孤行,隻怕依舊免不了殞身之禍。”殷若拙在思考著。
南詔國的那位雖然沒有達到“道”的境界,但也無限接近,當世罕見。
再加上那一隻水魔獸……
“既然如此,那還是隻能將她帶回蜀山,至少……蜀山能夠保得了她的性命。”
殷若拙看著燦爛的星空,已然下定了決心。
而似這樣一位人間絕頂做出決定後,在這世上便沒有任何事能夠攔得住他。
……
揚州城,雖已入夜,卻是燈火輝煌,人潮湧流。
店鋪大開,生意興隆,笑語喧嘩。
青樓歌館,歌舞升平,日進鬥金。
街道兩側還擺著地攤,出售些水果、零食、玩具。
還有小吃攤,千層兒、煎白腸、豆沙糕、糖葫蘆……品類豐富,色香味誘人。
林月如牽著趙靈兒細嫩的小手,在長街中穿行著。身旁還有李逍遙、阿奴等電燈泡。
一行人嘻嘻哈哈,愜意輕鬆。尤其是阿奴,見著小吃攤就鑽過去,手中多了不少零食,嘴裡還有,肚子裡更是塞的滿滿。
今天是在揚州的最後一天,明天便又要出發。
而揚州城是如此繁華美麗,若不好好遊玩一番,便正是白來一趟了。
石長老就白來了。
這老家夥不習慣熱鬨,也知道和這群年輕人待在一起,反而會擾了他們的興致,索性就待在客棧中看兵書。
逛了大半個時辰,有些累了。
眾人便站在河邊,隨意閒聊著,偶爾飲酒做歌,彆有風味。
林月如站在一邊,吹著涼風,看著形形色色的路人,雖未飲酒,一時也有些微醺。
“表妹,我接下來隻怕不能和你們一起去南詔國了。”這時,劉晉元走過來了。
林月如笑道:“哦,怎麼了?”
“我雖然得了功力,也蒙表妹指點。但修為與你們一比,實在算不得什麼。”劉晉元斟酌道:“我若同你們一起去南詔國,隻怕也幫不到什麼忙,反而會拖後腿。”
林月如點了點頭:“哦,確實。”
“嗬,表妹,你這麼直接,可是很傷人啊。”劉晉元苦笑一聲。
“不然怎麼說?”
林月如眉頭一跳,用懇求中帶著嘲諷的語氣道:“giegie~,你不要走啊。你是我們團隊不可或缺的一員,若是少了你,我們就無法對抗拜月教主。giegie千萬不要走啊,表妹求你啦。”
“行吧,這聽起來更加傷人了。”劉晉元搖了搖頭,十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