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得了“帝天令”,便等於將鬼王宗最重要的把柄賺在手裡。
若是自身勢力告急,便可用這鬼王宗的把柄,填補到自己的破綻之中。
豈是一個妙字了得。
是故,這三邊勢力都派出了麾下年輕一代中最負盛名的弟子前來搶奪。
張小凡祭出噬魂棒,使出佛魔道三家真言,修為強悍,根基紮實,在魔道三公子中表現極為亮眼。
金瓶兒手中是一柄瑞氣騰騰的奇異紫色法寶,喚作“紫芒刃”,至陰至邪,乃九天神兵。配合著合歡門的魔功,巧笑嫣然。雖是女兒身,但麵對兩個男子也不落下風。
秦無炎卻是雙手持兵,左手翻轉,掌中是小小的黑色鐵笛,在空中劃過時,發出低沉幽靜的聲音,能夠號令麾下毒蟲蟻獸。右手則是一柄清關四射的匕首,喚作“斬相思”,用以與張小凡,金瓶兒近戰。
三人打作一團,光芒四射,颶風狂飆,顯露出年輕一輩頂尖戰力。
而下方則是一片混戰,三派實力遣來的弟子紛紛祭出法寶,喊殺聲一片。
地上已多出好幾具屍體,鮮血已經被雨水衝散。
年老大也死了。
胸口被貫穿出一口巨大豁口,鮮血汩汩流出。他睜大眼睛,猶自死不瞑目。
而在他的手中,還攥著塊牌子。
牌子以黑色玄鐵鑄就,正麵是一道駕馭在風雲之上的背影,雖雕刻簡單,卻長袖飄然,給人一種霸道而縹緲的姿態,仿佛是一位至蒼穹高天俯瞰人間的在世神明。
背麵十分古拙質樸,隻是刻著一段小字:對手難逢,神魔無用。俯瞰人間風起雲湧,三千載不如一夢。
此物,便是引得正魔兩道無數殺劫的“帝天令”。
臨死之前,年老大依舊攥著不放。
他混跡江湖多年,卻不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似他這樣的人物,就算得到了“帝天令”,也多半沒有好下場。
而以年老大為中心的方圓五丈範圍,竟沒有人靠近。
因為一旦接近,便會被所有人認為是想要拿“帝天令”,從而群起而攻之,將其殘忍殺害。
嗡!
就在此時,那帝天令掙脫年老大的手掌,飛至半空,接著朝著某個方向,射出一道金光。
“是“正道的光”,今天原是曝光之日,看來我們還真是幸運啊。”
魔道三公子停止了窩裡鬥,他們看著射出去的金光,露出思索之色。
原來,“帝天令”中還設置有某種陣法,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射出金光,會指示“帝釋天”大概位置。
否則神州大陸之廣,帝釋天之神秘,尋常人得了令牌,就算找上一輩子,也未必能夠找的到帝釋天。
而因這光幫了持令之人大忙,不至於使人走上歧路,故被稱為“正道的光”。
“諸位,還打不打?”秦無炎笑道。
金瓶兒嬌笑如鈴:“我建議咱們待會再打一場,現在去看看“正道的光”,最後是照在什麼地方。”
正道的光不但會公布具體位置,而且最後光線所照射的地方,也會與帝釋天有某種聯係。
比如照在水中,那表明帝釋天大概就在與水有關的地方,什麼湖啊,海啊之類的地方。
鬼厲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好,一起去。”
“可以。”
他們三人誰也不放心另一人留在這裡,索性大家一起前去查看,留下三派弟子在這裡看管。
三人追尋著正道的光。
於是,就有了“正道的光,照在了周一仙上”的畫麵。
“所以,這是怎麼回事?”金瓶兒眉頭微皺。
秦無炎眉頭也皺了皺道:“老先生,你可以稍微移一下嗎?”
周一仙站起來,坐到另一張椅子上。
那“正道的光”亦是隨著移動,依舊照在他的身上。
鬼厲麵無表情,思索道:“看來,帝釋天的蹤跡與他有關。”
金瓶兒露出思索之色:“那麼,他們之間什麼聯係?帝釋天變化萬千,遊戲紅塵,莫非他也變成了老人的模樣?”
“有可能,但也可能是裝成江湖術士。”
“不管如何,沿著“正道的光”指示的方向,去找打扮成江湖術士的老者,多半能夠找到帝釋天。”
三公子討論起來,勉強理出一絲頭緒。
“三位,能不能聽我說一下。”
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不由將目光都投射在周一仙身上,他咳咳了兩聲道:“那個,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就是帝釋天?”
氣氛沉默了片刻。
三人將目光收了回來,再次進入討論起來,沒有將他當回事。
“爺爺,彆吹牛啦。”
小環拉著周一仙道,生怕他繼續吹牛,讓魔道三公子生氣。
嗨呀,好氣,怎麼連自己的孫女也不信。
“喂,你們三個,給我看過來。”
周一仙很不開心,在三人轉過目光的那一刻,他抬起手掌,五指張開,翻掌往下一壓。
在小環眼中,這一掌平淡無奇,沒有特效,也沒有好大威勢,就是隨手也揮。
但落在三位公子眼中,隻覺蒼穹天幕降下一隻巨大的手掌,浩浩蕩蕩,遮天蔽日,帶著不可披靡的威勢,向他們鎮壓下來。
“啊,我死了。”
三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捏在手中,戰栗失色,“砰”的被捏爆,化作三團微不足道的血霧逸散。
天翻地覆間,三人大腦一片空白,等回過神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從空中跌下,屁股摔在石頭上。
三人身上雖然沒有大礙,先前那一掌也不過是幻象,但依舊在他們幼小的心靈中留下足球場那麼大的心理陰影。
金瓶兒三人將目光望向周一仙,這一次帶著凝重和絲絲畏懼。
“本來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們相處,可換來的卻是疏遠。”周一仙戰術後仰,說道:“行了,我不裝了,攤牌了,我就是帝釋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