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無忌三人與鬼厲,碧瑤會和後,一行人走醒了一段路,一座挺拔雄峻的高山就出現在視界中。
這座山雖非特彆高大,卻自由一股莊嚴氣象,非同發現。
若是將法力凝與雙眼,便能遠遠可以看見山上大殿連綿,雄偉壯麗。飛簷鬥角,彆出心裁,隱隱更有一股梵音從山上傳來。
夏無忌望了一眼,道:“這便是須彌山了。”
天音寺源於佛教,信奉佛祖,是三大宗門之一,正位於須彌山上。
“須彌山!”
鬼厲深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神情極為複雜。
碧瑤拉著他的手,用力握了握。
鬼厲回過神來,轉頭對碧瑤笑了笑。
“好了,彆磨磨蹭蹭的了,走吧。”
夏無忌當先一人,走在前麵。其餘人緊隨其後,穿過密林,走到一條有無數台階建成的山道前。
這山道寬達數丈,在山路間蜿蜒曲折,仿佛是一條長龍,向天音寺蜿蜒而去。
而更令人驚訝的是,在這條大道上上,行人如織,無數凡人穿梭不停,手持香火,麵露虔誠,向拾階而上。
鬼厲瞧見這一幕,略顯愕然:“這……”
他自小在青雲山修煉,早就習慣了所謂的仙家風範。那些洞天福地,隻有得道之人才能擁有。而在青雲山上,哪裡曾見過一個普通人上山燒香求願?
修士與凡人之間的距離,起止天塹能夠形容,
碧瑤看出了鬼厲的疑惑,她在來天音寺之前,倒是做過功課,解釋道:“天音寺早年也和青雲門一般,並不對俗世開放。隻是當今普泓老頭接任方丈以後,不知發了什麼瘋,打開山門,接納百姓。而今天正好是初一,所以人多一些。”
鬼厲微微沉默,片刻後道:“原來如此。”臉上的神情,似乎越發的冰冷。
碧瑤看了看自家的心上人,心中不禁一疼,她雖然喜歡這個冷酷無情的鬼厲,但更喜歡當初那個傻小子張小凡。
她想要幫鬼厲解開這個心結,讓他重新變回張小凡。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源於那叫“普智”的老和尚身上。
也於是,她指著那條台階,道:“小凡,你看見那條石階了嗎?”
鬼厲點了點頭道:“怎麼?”
碧瑤道:“當初此地山路陡峭,而拜佛的人中多有虛弱者,行動不便,不能上山還願。是一個和尚花了十年時間,用法力開辟出山道,方才有了今日這番景象。”
不但是小環、鬼厲動容,就連見多識廣的小白,麵色也微微端莊起來,說道:“哦,這倒是個了不起的和尚,不知道叫什麼法號?這次上山,倒是要見上一見。”
碧瑤看了鬼厲一眼,沉默了片刻,低聲道:“那和尚叫做普智,已經過世了十來年,隻怕很難見著了。”
鬼厲的身子猛地僵硬,這“普智”二字就仿佛晴天霹靂一般,生生的打在他的腦海之中,直將他震的心神具裂。
碧瑤看著鬼厲,他的臉色變化不定,忽而悲傷,忽而憤恨,心中又是一疼,仿佛有針在戳心口一般,拉著鬼厲的手,道:“走吧,你不是要做個決斷嗎?還在猶豫什麼?”
鬼厲露出堅毅之色,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走吧。”
這條山道上,上香禮佛的人實在太多,一眼望去,人頭攢動。既有白發蒼蒼的老嫗,也有懵懵懂懂的孩子。
彼此之間,偶有言語,但大多數時候都顯得莊嚴而虔誠。見到這幅情景,哪怕是小魔女碧瑤也被感染,對佛門的惡意稍減。
他們不似凡人那般跪拜禮佛,兼之又是修行者。
不多時,數人便來到了大雄寶殿之前。
隻見殿宇雄峙,極其高大,殿前十三支巨大石柱衝天而起,高逾十丈,殿頂金碧輝煌,八道屋脊平分而下,雕作龍首形狀,每一道屋脊飛簷龍首之前,赫然雕刻著吉祥瑞獸,栩栩如生。
在殿堂前,有個皮膚白淨,一身月白袈裟的年輕佛門弟子,正在指揮迎客僧,招待來往香客,正是天音寺最出名的弟子,法相。
他剛一回頭,就注意到了鬼厲,不由一驚,道:“張……鬼厲,你怎麼來了?”
鬼厲麵色一沉,厲聲道:“我來討一個公道,一個等了十來年的公道。”
法相念了一聲佛號,苦笑一聲:“你……還是離開吧,否則一旦師叔他們發現,隻怕他們便要施展降魔手段。”
鬼厲冷哼道:“降魔手段?嗬,我殺人無算,手上沾染了不知多少人命,若要降了我這魔頭,倒也沒有什麼好說。可為了一己私欲,便將一村無辜性命屠殺一空的普智神僧,便不是魔了嗎?”
法相麵露苦澀之意,無言以對。
夏無忌忽然開口道:“喂,和尚,我們可也是香客,不要忘了我們啊。”
法相將目光移在夏無忌身上,忽覺一層迷霧撥開,塵封的記憶湧現出來。
他在怔了片刻後,朝著夏無忌拜了一拜:“小僧法相,拜見帝釋天前輩。不知前輩大駕天音寺,有何貴乾?”
言語中,帶著無限的尊敬之意。
當初,法相曾目睹夏無忌大戰黃鳥、黑水玄蛇。
其中夏無忌的一式“如來神掌”,從天而降,如同佛陀降魔,更是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撼,至今尤為忘記。
夏無忌直言不諱,道:“我欲借無字玉璧一觀,還望大開方便之門。”
法相麵露凝重之色,也不敢撒謊,隻道:“這……此事小僧不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