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此去,如蛟龍入海,必定會蟒蛟化龍,三年了,師弟終於養足了心氣!”林語血望著空空如也的天邊灑然一笑,經白夜話語激揚,他身上氣勢如虹。
連城玦邁動步子,邊點了點頭“確實,三年隱忍,他的心氣此時才蘊滿,也算難得。”
“若無對手,不願染指此間天下。若無朋友,不願老此江湖。修道長生路,吾輩不孤!”林語血抿起嘴角,幽幽笑著。
縣令劉沛一臉震撼的看著兩人,又望向西方天際,這都是些什麼樣的人物,竟有如此高的心氣?!
林語血緩緩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師兄,“納蘭嘉措那邊也開始斬心魔了,師兄對此有何看法?”
納蘭嘉措,佛道年輕一輩第一人,佛道第三代殺心佛‘東來佛祖’轉世之身,本有機會重返前世巔峰,可為了一個女人自斬前世修為,但也不可小覷,是一個極其恐怖的頂尖天驕!
連城玦眼神淡然,邊走邊回答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思慮再多也無用,還不是要親自去麵對,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家事,江湖事,天下事,難事,我自一力了之!”
連城玦走在最前麵,身形巍然如山,旁邊的林語血默然愣了一瞬,不自覺地落後一個身位,心有明悟,“受教了,我強自我強,強人無難事。”
縣令劉沛和鄭貂寺靜靜聽著隨行,街道兩旁擠滿了百姓,鄭貂寺回頭看了一下,入目黑壓壓一片,身後跟著密密麻麻的離城百姓,如蝗蟲過境。
兵部緊急抽調上百內衛下來維持秩序,也顯得有些人手不夠,都是大漢百姓不能武力鎮壓,隻能手牽手連成人牆阻擋狂熱的百姓們。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
……
西漠,梵天腳下,小南城。
納蘭嘉措一襲粗布麻衣行走在愈發熱鬨繁華的城中街道上,這裡是生他養他的家鄉,也是遇見‘心君’的地方。
自他被廣德高僧帶上梵天,小南城也發展了起來,已然成為大武十三城前五的大城,周遭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納蘭嘉措的心卻更加難受了。
這個熟悉的地方是越發陌生了,納蘭嘉措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一座重兵把守的老宅門前,望著這座曾經自己的家,他的腳步再也抬不動了。
視線越過雕紅漆金的大門望見廂房,窗上貼著大紅的‘喜’字已然黯沉褪色,納蘭嘉措不禁歎了一口氣。
“心君,若你還在,我的手便不想握佛珠了,握著你的手,或許更好……”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
“來人止步!”
把守府門的官兵朝他冷喝,提醒他不可再往前走,納蘭嘉措皺起眉頭盯著官兵看了好一會兒,才搖頭歎息著轉過身離開。
人生兩苦,想要卻不得,擁有卻失去。世間憂鬱的人,大抵都是如此這般,春去還複來,良人不複歸。
“小南城的風景很美,可是沒有你,與誰共賞?”納蘭嘉措慢步走出城,回首看著小南城,輕聲囈語一聲“我等你回來。”
周身佛法蔓延開來,法相莊嚴,宛如金身佛陀,一步一步登天行走,遠離了這座朝思暮想幾乎瘋魔的地方。
無數的百姓在城中跪倒一地,朝佛陀離去的方向虔誠叩拜,許多不信鬼神的青年癱軟在地,仿佛見到了什麼恐怖的妖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