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之間。
獅子王禦前。
返回聖都的蘭斯洛特向獅子王俯身行禮。
獅子王已經取下了那個仿佛是獅子假麵一般,遮擋了整個麵部的頭盔,露出那副端正的容顏。
金砂一樣長長的發絲端正地盤在腦後,翠綠的眸子閃爍著神性的靈光。她看上去如此聖潔,卻又如此冰冷,宛如教堂中高高聳立的銅像。
保護符合聖拔標準的人,將之護送入聖都,到這裡為止都是正常的述職內容——然後,蘭斯洛特試圖發問。
“這次我用崔斯坦卿的請求攻擊了反叛分子的村落,隻因那村落裡,藏匿著侵犯聖都正門之罪的反叛者。”
他使用的措辭十分文雅、過度謙遜。獅子王用平靜得感受不到絲毫情緒的聲音稱讚了他,“我聽說了。乾的不錯,蘭斯洛特,所以呢?”
這過於平靜的聲音讓蘭斯洛特不由得抬高了聲音
“為何要動用聖槍?”
像是發覺自己的說法像是質問,蘭斯洛特穩了穩情緒,重新低下頭。
“這場戰鬥中,就連崔斯坦卿放的火也已明顯過度了,在此之上還要降下製裁之光,未免過於殘酷。”
圓桌騎士們深信,獅子王采用的所有殘酷絕情的做法,都是為了守護聖都,確保這人理燒卻之下能夠保存僅剩的火種。
而為了這不容有失的目標,無論做出多少殘酷絕情之事都是允許的,為了儘快穩固這片區域的統治使用恐怖手段,這正是獅子王的正義。
“但對村子使用聖槍卻不一樣……這甚至超越了恐怖的範疇。”
蘭斯洛特抬起頭,直視著獅子王的雙眼。
“王啊。您為何要如此對待那座村子?懇請您告訴我您的真意。”
說實話,蘭斯洛特甚至猜測,這種殘酷的決定是不是被阿格規文影響而做出的。但很遺憾,這就是獅子王自己的意誌。
回答很簡單——
“聖槍已經進入最終階段,儘頭之塔終於能接納我們了。”
使用著聖槍倫戈米尼亞德的王者,用平靜的聲音回答。
使用聖槍降下製裁,可能會出現很多問題吧。會點燃他們心中的反抗之火,會增強山之民之間的凝聚力,會影響與奧斯曼狄斯的對決——但這一切在儘頭之塔已經打開的現在,都變得毫無意義了。
比起放任他們在後方肆意作亂,還是提早處理掉,為和奧斯曼狄斯之前的決戰穩定的後方更重要。】
這回答……真沒想到。
獅子王好像真的一點也不關心山之民,不關心那些普通人。
反而是蘭斯洛特,對這個事實好像無法接受。
還挺有慈悲心腸的。真意外。
說是意外,但也不意外。這才是我想象中的圓桌騎士啊!為什麼反而是圓桌騎士中的背叛者,導致亞瑟王時代終結的人反而符合了我的想象啊!
貝德維爾難道不符合嗎?
符合符合。就隻是,貝德維爾其實有點弱了……
慕強的人到處都有呢,哈哈。不過他的信念很強哦,在心靈上是強者呢。
對的。這一點圓桌騎士們也知道的。唔,不過圓桌騎士們好像對貝德維爾的關注度很高啊……
我覺得是“距離”的問題。貝德維爾強不強先不提,他作為亞瑟王身邊最親近的侍從,忠誠心和對圓桌騎士內部的了解一定是很高的。
就是那種在友方存在感不強,但一旦跳反到敵方就很棘手的這些。
圓桌騎士針對這件事好像吵起架來了?
由此可見貝德維爾在圓桌中的地位呀。
【貝德維爾身在敵方——高文表現得對此一點也不關心。
“因為——吾王是完全的。”
他篤定地說。
“我堅信王的判斷、理念、行為沒有任何錯誤,既然如此,就算一兩個騎士背叛也不會影響大局。”
高文像是在訴說某種真理,言辭間甚至是有著些許輕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