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待多久，一道偉岸的身影便從前方的大殿中走了出來，來到了道場最前方的高台上。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麵目剛毅，劍眉入鬢，隻是濃密的發絲之間夾雜著一些白色，為他平添了些許滄桑。
他的大半生都在前線邊疆，都在與魔族征戰，留下了一身的暗傷，哪怕是在先天聖地中修養了一段時間都未能痊愈，道基有損，此生已經止步三重天。
聖地中不是沒有能補全大道根基的絕世神藥，不過楚江玄都拒絕了，說自己已是半廢殘軀，不必將這些寶物浪費在他的身上，留給年輕人更好。
能夠從前線退下來安享後半生，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今日，我們來講一種特殊的祭劍之法，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幅上古卷軸”楚江玄的聲音緩緩響起，中正平和，在道場上回蕩。
足足大半天後，楚江玄才結束了自己的講道。
不過人群並未散去，有些人上前，向他請教一些具體的修行之法。
楚江玄也很有耐心，都一一解答。
如此又過去許久之後，這裡才變得平靜下來。
見沒有人繼續上前，一直在後麵沒有動的霜璃月走上前去。
“你有什麼問題？”楚江玄看著她開口，眸子深邃平和。
“我想跟前輩修行劍術。”霜璃月看著他說道。
楚江玄笑著說道：“我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在這裡講道，你隻需要每次過來就行。”
“我想拜前輩為師。”霜璃月說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
楚江玄微微頓了一下：“我沒有收過徒。”
“我知道，我是想跟您學到強大的劍術。”
楚江玄看了她一會，開口問道：“你最開始學劍是為了什麼？”
霜璃月低頭想了想，道：“我是個孤兒，是師父撿到了我，養育了我，她教我，我就學了。”
“現在呢？”楚江玄繼續問道。
“現在我想變強，想幫助一個人，想為他分擔一點。”
楚江玄笑著說道：“不錯，因為什麼練劍，手中的劍為什麼揮動，這很重要。”
“劍是凶器，是殺器，有雙刃，能傷敵，也能傷到自己，甚至傷到身邊的人，你有這樣的覺悟嗎？”
霜璃月神色恬靜，但是眸子卻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有。”
“是嗎？讓我看看。”
楚江玄眸子霎時變得璀璨起來，一陣森然的劍意從他雙眸中湧出，整個道場都在此時變成了一片劍域，有一聲聲銳利的劍鳴聲在響徹。
霜璃月臉色一白，在這一刻感覺自己的元神都要被割裂開來。
劍意森森，凜冽如冰，是極其純粹的殺人技。
無儘劍意填滿了霜璃月的世界，看到的，聽到的，眼中的，心中的，都是無邊的劍意，刺進她的血肉，割裂她的骨骼，撕開她的元神。
這是極其痛苦的折磨，全身每一處從內到外都在作痛，像是要被劍意肢解粉碎。
短短的半刻鐘，但是對霜璃月來說卻比一萬年都要漫長。
她感覺自己死了，意識都不存在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是否還能思考。
她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殘存，幫他，站在他的身邊幫他，跟他一起麵對一切敵人。
某一瞬，無儘的劍意消失，痛苦如潮水般剝離出去，霜璃月的意識又出現了。
“我我沒死？”
她有些茫然，甚至有些分不清真實與虛幻。
“劍心雖不通透，但勝在堅韌。”楚江玄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不會收徒，但你可以跟在我身邊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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