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草木都結了霜。
雲茯苓躺在暖和的被窩裡,旁邊還有一個人形手爐一般的存在,睡的很是舒服。
在驛站四周駐紮的士兵們,有避風的帳篷,熱騰騰的薑湯,取暖的篝火,這一晚上也並不難熬。
翌日,朝陽升起。
雲茯苓和蕭璟翊在驛站裡用過早飯後,這才啟程。
馬車轆轆駛動,長長的隊伍宛若一條遊龍,朝著京城方向進發。
躲在暗處的那幾個月族人被凍了一夜,手腳都有些凍僵了,眉毛上更是掛了一層白霜。
一聽到驛站外有動靜,幾人立刻凝聚精神,暗中仔細觀察。
待瞧見士兵們吃過飯後,開始拆卸帳篷,收拾東西,那幾個月族人便明白他們這是打算啟程了。
等了一會兒,便見刻有翊王府標記的馬車緩緩從驛站裡駛出。
跟在馬車後麵的,是一輛囚車。
囚車裡的人縮在角落裡,蓬頭垢麵,淩亂散落的頭發幾乎將整張麵容都遮蓋住。
那幾個月族人遠遠瞧著,雖然看不真切囚車上人的麵容,但是看囚車上人的身形衣飾,確實是他們的少主無疑。
最關鍵的是,少主沒有死,人還活的好好的。
雖然他們離的遠,但是囚車裡的人是死的還是活的,還是能分辨的出來的。
暗處的幾個月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眉頭皺成一團。
少主怎麼還活著?
難道昨晚那兩人失手了?
待到車隊離去後,他們才從躲藏之處爬起來。
活動了一下手腳後,幾人往驛站裡去打探消息。
這一大清早的,便有人往驛站裡來,實在太不尋常。
不怪驛丞心裡犯嘀咕,正常出門在外的人,沒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歇腳投宿。
一般人要投宿,都會在傍晚時候。
這一大清早的,都是進城出城忙著趕路的好時候。
驛丞心裡狐疑,麵上卻不露聲色,暗暗打量著這一行人,含笑問道:“幾位怎麼這會兒來投宿,不進城嗎?”
再往東走上十裡路,便是縣城了。
為首的那位月族人乾笑一下,拿出先前絞儘腦汁想出來的說辭。
“我們兄弟幾個都是走商的商人,昨晚途徑兔兒山時,被幾個山匪給搶了。”
“好在他們隻劫貨物,沒傷我們兄弟幾人的性命。”
“我們在外頭凍了一夜,走到這兒瞧見有個驛館,所以進來歇歇腳,吃點熱食。”
驛丞聽的驚呼一聲,“竟是遇上了山匪,那你們等會兒可得進城去報官啊!”
心裡則在想從沒聽說兔兒山上有山匪。
況且就兔兒山那光禿禿又不險峻的山勢,能藏得住什麼匪徒?
幾個月族人嗯啊應了,忙讓驛丞上熱飯熱湯來。
他們被凍了一夜,肚子裡又沒食,這會兒是又冷又餓。
因為謊稱自己貨物被劫,怕驛丞擔心他們沒錢不肯接待他們,為首那人從懷裡拿出一錠二兩的小銀錠來,扔給了驛丞。
“這是我藏在腰間的,沒被那些山匪搜去。”
驛丞接了銀子,當即笑嘻嘻地吩咐婆娘去後廚做些熱食來。
蕭璟翊一行人才剛走不久,後廚的鍋灶還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