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如果合適就買點兒,不合適就算了,我這人一向不喜歡強求,既然你也沒意見,那就這麼定了!有什麼話你就明天跟他說吧!(超大聲)”
……
兩天後,破曉領東邊幾百裡之外的某處森林裡,被派來當使者的何塞難受地攥了攥拳頭,哆嗦著嘴唇一臉痛苦地道:
“所……所以……【黑帆】閣下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抵觸做煉金製品生意的嗎?”
“是的。”
說了個爽的藍毛師兄輕輕頷首,一臉滿意地總結道:
“所以,你如果想要幫那位威廉領主拿下訂單,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說服我的父親,改掉他對煉金造物的偏見……我說的東西你都記住了嗎?”
“嗯嗯嗯!記住了!我全都記住了!”
見這位貴客的話匣子總算抖完了,被叨叨得頭昏腦漲的小商人頓時大喜過望,雙手作揖告罪道:
“多謝安迪閣下的悉心指點,但我這回除了威廉大人指派的任務之外,還要給沿海的藍潮人魚部送一批糧食和鐵器,不過破曉領的存貨不太夠,還需要沿途采購一部分……所以我就不繼續叨擾了!”
“哦哦,那你去忙吧!”
然而正當何塞欣喜若狂地準備拍馬離開時,卻突然被身後那個廢話連篇的家夥叫住了。
“哎?等等,和你做生意的是藍潮人魚?”
“……”
小商人雖然很想啐這個該死的藍毛一腦門唾沫,但奈何這位是威廉領主特彆交代了要“好好結交”的人,他隻得轉過身來,嘴角抽動著陪聊道:
“是……是啊……您和藍潮人魚部很熟悉嗎?”
“啊……那已經不能說是熟悉了,而應該說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記憶了。”
似乎被何塞的接茬喚起了心頭的某些回憶,藍發青年的眼神逐漸失去了焦點,凝望著前方一臉感慨地道:
“那要從我四歲的時候說起了,那時候我剛剛覺醒了在水下呼吸的天賦……嗯?你在我背後舉著繩子乾什麼?”
注意到安迪少爺驚詫的眼神後,耳朵裡塞著棉花的年輕男人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直接縱身一躍把他從海騾背上撲了下來,並在小商人一臉懵逼的神情中,扭頭朝身後厲聲喝道:
“動手!”
他的話音未落,十多名壯漢瞬間竄下海騾,朝地上一臉怒色的藍毛青年撲了過去,碰著頭的按頭,抓住腳的鎖腳,什麼都撈不著的就往其它人的身上撲,直接在地上疊起了羅漢。
在一陣雞飛狗跳的鬨騰後,成功勒昏自家少爺的年輕男人鬆了一口氣,隨即吃力地拱開背上的兩名壯漢,對周圍趕過來試圖救援的其它人厲聲喝道:
“不要慌!安迪少爺被人控製了,我們是在救他!
現在都聽我的!所有人立刻騎上海騾,沿著河岸往港口趕!我們帶著少爺去藍潮魚人部,愛爾莎小姐就在那裡,她一定會有辦法的!”
年輕男人在隊伍中的威望應該相當不錯,周圍的人們雖然依舊對少爺被控製的事將信將疑,但在鬨騰了一會兒後,大部分人最終還是按照他的指示行動了起來。
等重新排好被攪亂的隊伍,靠著賭咒發誓勸服了幾個死硬派後,忙得焦頭爛額的年輕男人抹了把汗,回過頭看著一直跟在身邊的何塞,眼神疑惑地道:
“你怎麼沒跑?”
“……”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跑活兒途中被人抓住這種事兒,我都已經習慣了。這輩子我讓人家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就沒一回能穩穩當當跑掉的,每次都得被逮回來。
那與其被抓回來再挨頓狠揍,我還不如直接老實呆著算了,畢竟跟以前那些準備砍我腦袋的山賊、想要吃我肉的食人魔比起來,你看著好歹還是個講理的。
回想起過往那些辛酸歲月後,小商人先是哀怨地歎了口氣,隨即將雙手舉過肩膀,幽幽地道:
“不跑了,但我就是個商人,您那位少爺到底什麼情況,我也並不清楚。
還有,這次跟著我來的那些人,也都是些負責押運貨物的普通士兵,同樣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傷害他們。”
見這個識時務的小商人不似作偽,年輕男人琢磨了幾秒種後,果斷點頭道:
“好,我可以不傷害他們!但你不許離開我的視線,如果走了消息,後果你知道的!還有,我之前聽你跟安迪少爺提到過,你這些糧食和鐵器是準備賣給藍潮人魚的?”
“嗯嗯。”
聽到大家的命能保住了,何塞頓時放心了不少,陪著笑臉道:
“敢問,您是準備把這批貨直接拿走呢?還是準備用來換贖金?如果準備要贖金的話,您是準備‘軟要’還是‘硬要’?”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看著麵前這個隻能用逆來順受來形容的小商人,年輕男人皺了皺眉道:
“‘軟要’是什麼?‘硬要’又是什麼?”
何塞聞言拱拱手,老老實實地開口解釋道:
“您是在海上討生活的,可能對地上的路數不太熟悉。‘軟要’就是把東西藏起來,比如說我運來的這批貨,您就可以把東西裝船,連著袋子拖到一處冷僻的河灘藏好。
等威廉大人交了贖金之後,就寫個紙條把藏東西的地方告訴他,讓他自己派人去取;‘硬要’就是把貨澆上火油之類的東西,然後放人回去報個期限,聲明如果逾期剿不上……嗯?”
說到這裡時,小商人突然停頓了一下,在眯著眼睛朝年輕男人的身後望了望後,隨即一臉詫異地道:
“那邊那個被拆碎的……不會就是你們的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