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兩人去外麵等著吧……”
在看到緊要關頭,方老爺子卻是下了逐客令,使得莊睿和宋軍大為沮喪,就像是看足球比賽一般,前鋒開始shè空門的時候卻停電了,讓人有些心癢難熬。
不過法不傳六耳,這些老藝人們極為注重師禮傳承,揭層這手藝,又非常容易被一些心術不正的人利用,宋軍和莊睿又不是他的學生,自然不能讓他們看到揭層的核心技術了,要知道,在當今社會,還有如此技術的人,絕對是屈指可數。
在解放前,有一些手藝人為了謀取暴利,會做出一些揭層裱糊畫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宣紙用墨極易渲染,幾乎每層都可以浸透書畫家的筆墨,作偽者將之揭層之後,一幅畫就會變作兩幅或者三幅,但是揭層越多,每幅畫上的筆墨就會越淡,作偽者便再用宣紙裱數層,在筆墨輕淡處再照樣添補,經過處理後,欺人效果更佳,幾乎是真假難辨。
畫作揭層的手法自古皆有,如果需要裝裱的書畫水平一般或裝裱匠技藝平平,是不會或不敢去作偽的,若是名畫遭遇到高手,被揭層的危險就會大大增加。所以,很多書畫家都不把名貴書畫送到裝裱匠手中,而是自己動手,親自裝裱。
方老爺子這手技藝,並沒有外傳,就連他的幾個得意弟子之中,也隻有二三人才得以傳授,是以莊睿和宋軍雖然是行外人,老爺子也不想讓他們看見。
二人在客廳裡等了大約有半個多小時,期間莊睿跑回奔馳車那,把兩個小家夥給放了一會風,又等到茶水三遍以後,老爺子才打開了裝裱間的房門,臉上露出很疲憊的神sè,不過兩眼卻是炯炯有神,顯得有些興奮。
“小莊,你走大運了。”
老爺子出來後的第一句話,就讓宋軍和莊睿不明所以,隻是莊睿的樣子,自然是裝出來的。
“跟我進來吧。”
方老爺子也沒解釋,轉身走了回去,莊睿和宋軍緊跟其後,剛進入到房間裡,就看到在那麵平整的大牆上,貼著兩幅畫。
很顯然,那幅隱藏了半個世紀的唐伯虎《李端端圖》,到今rì算是露出真容來,莊睿上前仔細的將兩幅畫做了一個對比,兩幅畫的內容自然是一樣的,不過在人物表情的細微之處,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不同來,一幅畫上的人物呆板無神,並且畫麵已經出現了裂紋,而另外一幅上麵的仕女卻是顧盼生輝,表情逼真,疑是要從畫中走出一般。
“這……這,這怎麼可能,方爺爺,這怎麼可能啊?”
宋軍和莊睿不同,莊睿隻是站在畫前單純的去欣賞,而宋軍卻是拿著個放大鏡幾乎把臉都貼上去了,待得放下放大鏡的時候,已經是吃驚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宋軍也是久玩字畫之人,自然能分辨的出眼前兩幅畫的真偽,看著被揭出來的那幅《李端端圖》上數個鮮紅的鈴印,和每個鈴印所代表的赫赫有名的人物,以宋軍沉浸書畫多年的專業水平,幾乎就可以斷定這幅畫是出自唐伯虎之手的真跡了。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是不是想說,《李端端圖》現在南京啊?哼,當年我就看那幅畫有作偽的痕跡,雖然是也是明朝人畫的,但卻不是唐伯虎的真跡,這幅畫出世,我看那幫子人的老臉,往哪裡放,哈哈。”
方老爺子似乎對當初鑒定南京那幅《李端端圖》的人頗為不滿,此刻笑的是暢快淋漓,而宋軍卻是把眼睛看向莊睿,臉上呈現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宋哥,這畫裡,還有一幅畫?兩幅畫好像差不多嘛。”
莊睿裝著很無辜的樣子,向宋軍問道。
“你……你,差不多,差到天上去了,我說你小子,怎麼就這麼好的運氣啊,王士禎的手稿被你碰上了,去趟黑市把彆人都不要的假畫買來,裡麵居然藏著幅真跡,我宋軍在這行也玩了二三十年了,怎麼就從來沒撿過這樣的漏啊。”
宋軍看著莊睿,不住的搖著頭,不過他倒是沒有懷疑莊睿能事先看出這幅畫的真偽來,畢竟這畫倒手了幾次,也經過多方人士的鑒定,其專業程度,遠不是莊睿可比的,就連方老爺子這樣的人物,如果不是從裝裱處入手,都無法發現這其中隱藏的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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