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找我乾什麼。對了,我跟您說,汝次去新疆的時一,凡山裡麵遇到一咋小死亡穀,那叫一恐怖啊,山穀裡外全部都是屍骨,還有”
莊睿有點拿不準母親的心思,再加上自己有些心虛,進到房間裡就和老媽談起在昆侖山采玉的事情來,莊母隻是靜靜的聽著,臉上不時露出笑意。
“說累了吧,給,喝口水,說說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吧?”
莊母給兒子倒了杯水,笑眯眯的說道。這兒子雖然不惹事,但是從小心眼就多,不過莊睿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做錯事的時候,說話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所以莊母才會問了這麼一句。
“媽,能有什麼事情啊,我都沒在北京呆多久。”
莊睿話出口才感覺有些不對,眼睛躲躲閃閃的不敢看自己老媽。
“唉,你這孩子,騙的了彆人,還能騙的了我嗎?是不是見到歐陽家的人了?”
莊母既然同意讓莊睿去北京上學,心裡也多少能預料的到,隻是她沒有想到,莊睿第一次去其京,居然就能碰到自己的娘家人。
“媽,我遇到了”小舅,您,您千萬彆生氣啊,是他們把我找去的
莊睿鼓起了勇氣,說完之後抬起又來,卻發現母親眼中含著淚,神情也有些恍惚,這下把莊睿嚇壞了,連忙走過去準備用靈氣幫老媽梳理下。
“沒事,沒事,傻兒子,坐那吧,媽沒事
莊母推開兒子在給自己敲背的手,指了指麵前的椅子,示意莊睿坐下說話。
“媽,您真沒事?可彆嚇我啊,最多我以後不再理他們了
莊睿從小最見不得的就是母親傷心,小時候再頑皮搗蛋,隻要莊母一流淚,那莊睿保證老老實實的去寫檢查了。
“媽真的沒事小哥他”還好吧?”
莊母拍了拍兒子的手,近乎自言自語的說道,眼中滿是回憶的神色。
歐陽罡一共兒女四人,前麵三個都是兒子,所以生下女兒之後倍加寵溺,加上還有三個哥哥小時候的生活就像是公主一般。被人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童年和少年時期,都是無憂無慮的。
但是當那場史無前例席卷了整個國家的運動開始之後,一切都改變了。疼愛她的母親被緊急疏散到了福建小幾個哥哥也都分散在各個地方,隻有爸爸還在身邊,當時還很天真的歐陽婉,並沒有懷疑那場大革命,而是用積極地態度去對待。
在那個時候,莊睿的父親莊天宇出現了,他是一個外表瘦弱,但是內心很堅強的人,那時候講究的是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作為臭老九兒子的莊天宇,白天要進行十幾個小時的高強度勞動,但是晚上他經常步行數十裡路,去看望被關了牛棚的父親。
歐陽婉也是那時候認識莊天宇的,情竇初開的她被這個男人的堅強和樂觀深深的吸引住了,後來借助在他們家的老宅子裡,兩人的接觸就更多了,五六年的時間,足以讓二人相知相愛了。
歐陽婉知道父親給自弓定過親事,不過她把那事情當成父親酒後和老戰友開的玩笑了,在歐陽婉以前所生活的圈子裡,可以接觸到很多在當時被譽為毒草的文學名著,追求自己的愛情這個信念,理所當然的在女孩心中紮了根。
父親的震怒是她所沒有想到的,她不明白一直都很疼愛自己的父親,為何會變得這樣霸道,這樣不講道理,而促使她與父親翻臉的原因,卻是歐陽罡對莊天宇所說的一番話。
歐陽罡和女兒交涉未果之後,找到了莊睿的父親,當時質問他:你有什麼能力養活我的女兒,你能帶給她好的生活嗎?如果你是一個男人的話,就不要攔著女兒跟我回北京。
歐陽罡並不知道,自己的這番話被女兒偷偷的在門外聽到了。這才有了後來歐陽罡讓她選擇是回京還是留在彭城,歐陽婉直接就選擇了後者,並且說了一些比較絕情的話,讓歐陽罡大動肝火,導致父女之間的矛盾愈加激烈起來。
其實當時歐陽婉心中有些後悔對父親說了那些絕情的話,在大哥第一次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在想找個機會向父親認個錯,不過後來發生的一些事情,卻是讓她記恨了歐陽罡數十年之久。
莊睿的父親是個好強的人,原本是他父親那所大學的助教,但是在動亂結束時,很多人都沒能得到安置,莊天宇因為老丈人的那句話,沒有讓歐陽婉受一點委屈,自己在外麵拚命的乾活,拉煤球,裝卸貨物什麼都乾。
但是莊天宇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在那個動亂的年代裡還受過一些暗傷,剛則舊口陽…8。0…漁書凹不樣的體蛤!…“累點下,就一病不起了,兩年點後在莊寡四五歲的時防酬手人寰,這讓歐陽婉傷心欲絕,連帶著對當年刺激過莊天宇的父親記恨了起來,這也是當大哥第二次找到歐陽婉並且要幫助她,被歐陽婉斷然拒絕的主要原因。
其實在這件事情上,雙方都有一些誤會,歐陽罡原本覺得女兒會回心轉意,來向自己認個錯,自己也就順水推舟的承認下這門親事了,畢竟莊天宇的父親也是和自己同患難過的。
誰知道他派去的人沒有聽到歐陽婉道歉的話,而是把話說的更絕了,這讓他大發雷霆,也是愛之深恨之切。歐陽罡並沒有想到,自己當年所說的一番氣話,卻是刺激到了女婿,也讓女兒一直不能原諒他。
當然,這其中的誤會,當事人是沒有辦法知道的,不過幾十年下來,歐陽婉對父親的記恨,逐漸轉變成對母親和哥哥們的思念,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而自己拒絕他們的幫助,其實隻是在向父親示威,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同樣能生活的很好。
不過沒到逢年過節的時候,歐陽婉還是會想起自己的親人,又無法向兒女們傾訴,尤其是在前幾年的時候,她偶爾能在電視上撲捉到父親那蒼老的麵孔,心中也就愈發思念起來,那股恨意,卻也逐漸的消散了。
“媽小舅他很好,隻是特彆的想您,媽,您在聽我說話嗎?”
莊睿的聲音讓歐陽婉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臉上已經滿是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