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視線停留在男人身上。
意識到自己想探尋什麼,立馬起身逃離。
她衝進洗手間,抬頭看向鏡中自己,臉紅的像番茄。
冷水清洗臉,瞬間冷靜下來。
蘇錦望著洗漱台上熟悉的物品。
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等等。
這是她的房間。
男人怎麼會出現在她床上?
難不成一切都是偽裝。
引狼入室,狼尾巴露出來了。
蘇錦眸光微冷。
她來到床邊,直接將被子掀開。
男人上半身**,下半身穿著不合體的運動褲。
被子一掀開,冷空氣進入。
床上人迷迷糊糊醒了。
男人眨了眨眼,又漸漸閉上。
嘴裡喃呢著“姐姐,我冷……”
蘇錦處在憤怒被人耍騙邊緣。
一想到男人用這種單純模樣騙她,她還傻乎乎的信了。
越想越氣。
蘇錦冷聲嗬斥“彆睡了,快起來。”
她今天一定把人趕走。
引狼入室這種戲碼一晚上足夠。
男人被她的聲音嚇醒。
立馬驚慌弓起身子,用被子遮住自己。
這本能的應激式反應……
難不成他小時候經曆過什麼?
蘇錦疑惑一瞬,又覺得自己多管閒事。
彆人怎麼樣跟她沒關係。
她不想再被人當猴耍。
“傅猷,你裝的夠辛苦的吧,怎麼不繼續裝?一晚上都堅持不下去?”
蘇錦一句句嘲諷落下。
絲毫不留情麵。
男人終於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將蓋在身上的被子放下。
小心翼翼伸手去夠“姐姐,你生氣了?”
還在用這副語氣跟她說話。
蘇錦冷著臉,怒火無處發泄,一巴掌甩開男人的手。
“滾開!彆碰我!傅猷你彆再演戲了,我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
蘇錦強迫自己不去看男人那失望落淚模樣。
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哭的?
她才不會心軟。
“起來就馬上離開我家,這裡不歡迎你。”
撂下這句話。
蘇錦走了。
不知去了哪裡。
樓下響起汽車發動機動靜。
傅猷瞬間收回淚意,興奮舔唇。
果然。
裝作小白兔,才不會被認為是大灰狼。
又被趕走了呢。
怎麼辦?
他不想離開。
傅猷重新躺到床上,任由困意襲來。
隻有睡著了就不會餓。
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不記得自己躺了多久。
腦海中一直有個聲音。
吵的要命。
[判官大人,您彆睡啊,再堅持一會兒]
[判官大人,快醒醒]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
[嗚嗚嗚……為什麼我小黑的命運這麼慘啊]
[我是不是第一個把宿主折騰死的係統,不會上黑名單吧]
[判官大人,我還不想死啊,我還沒娶老婆呢……]
機器人哭天抹淚,吵得人無法安睡。
[閉嘴]
傅猷皺著眉頭出聲訓斥。
一開口聲音啞的要命。
已經啞到失聲地步。
他怎麼成這副鬼樣子?
傅猷想要坐起身,發現身體沒有半點力氣。
他現在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感覺。
僅有的一絲意識尚存。
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
他不會就這麼死在床上吧?
傅猷在心裡這麼想著,不禁懊惱。
身為判官,這種死法過於駭人。
如何能樹威?
現在,所有一切都不在他思考範圍內。
意識越來越模糊。
恍惚間好像看到鬼女焦急的朝他奔來。
鬼女身上還披著他那不合身的長衫。
一跑起路來鬆鬆垮垮,該看的不該看的一覽無遺。
這個傻丫頭……
蘇錦出差一周,回到家裡發現門口那雙男士鞋子還在。
男人沒走?
違抗命令者令她不滿。
氣勢衝衝想要找男人算賬。
可當她推開臥房門,看到男人麵部凹陷的病態模樣。
嚇得她不禁緊張。
立馬上前將人扶起來。
試圖將人喚醒“傅猷,你怎麼了?”
外表看不出什麼,除了過分消瘦。
蘇錦抱著男人往外走。
腦海中有一個大膽猜測。
這個笨蛋不會是餓了7天?
這不是要命嗎?會把人餓死的。
沒有飯有水,冰箱裡有吃的……
應該沒有誰能夠忍住對食物**。
為什麼好端端的鬨絕食?
因為她的可能性太低。
所有一切都是猜測。
蘇錦開車把人送到市區醫院,途中打電話讓醫護人員做好準備。
她車子一停下,立馬有醫護人員上前。
男人被抬上擔架。
急診室的門一開一關。
隔絕掉追隨視線。
蘇錦站在急診室門口,雙手合十祈求,
她不希望男人有事。
這份心慌太顯眼。
蘇錦險些愣住。
看著自己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她剛剛是在擔心男人?
為什麼會擔心?
不過是個前任。
是死是活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一想到男人會死,巨大的慌亂再次將她籠罩。
不希望男人會真的離開這個世界。
那麼好看的男孩子,沒有成婚生子太可惜了。
她隻是不想暴殄天物罷了。
這番莫名其妙的自我安慰的確把自己洗腦了。
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
主治大夫神情嚴肅。
蘇錦頂著壓力跟在身後。
“大夫,他到底怎麼樣了?”
話一問出口。
主治大夫手拿著筆寫病曆單。
刷刷一陣連筆字。
憤怒難消。
對不珍惜生命者的無奈。
“你知不知道他已經絕食七天,再晚來一會兒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亦如她心中猜測。
聽到這意料之中的答案。蘇錦站在那裡久久不能平複心情。
這個家夥真的在鬨絕食,到底是多強的意誌力才能忍受饑餓折磨?
為的是什麼?
想要搭上一張長期飯票?
蘇錦煩躁扯著發尾,跟著護士來到病房。
男人正在打的點滴,剛剛檢查時麻藥勁還沒過。
需要每隔一個小時給他唇邊蘸水,確保人還活著。
蘇錦事無巨細,將事情記個大概。
朋友找她出去玩,她也說自己在家裡忙。
電話剛掛斷。
蘇錦一轉身,闖入男人那迷茫的視線中。
她心裡一緊,唯恐男人又把她給忘了。
男人清醒過來。
蘇錦收拾好情緒,上前詢問“傅猷,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本以為男人會糾正她的用詞。
可惜這次沒有。
男人眨了眨眼,露出一副不解表情。
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蘇錦盯著男人眼中的自己,要被自己蠢笑了。
男人醒了,可能藥效還沒過。
整個人看著呆呆的,沒有一點城府……
“蘇錦,你怎麼在這?”
蘇錦起身動作一僵。
她扭頭看向病床上的男人。
不敢置信道“傅猷?”
傅猷勾唇一笑“不然你以為我是誰?”
習慣的溫柔麵具,那雙陰霾的眼神又遮不住他心中的惡。
給人一種詭異感。
蘇錦愣了好半天,終於接受主人格回來。
不明白自己心中的失落感從何而來。
主人格出現,她沒必要再帶著男人,瞎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兩人現在已經分手,沒有必要聯係。
隻要她現在離開就行。
道理都懂。
蘇錦微笑回應“你現在身體虛弱,需要躺在床上靜養。”
男人似乎對他的狀態很不解。
實在沒什麼多餘力氣說話。
就這樣,
兩人氣氛詭異的默許狀況。
一個滿懷疑問的接受,一個心安理得的裝傻。
在醫院休養幾天。
終歸有出院的一天。
傅猷早早起來收拾。
疊衣服的空檔背對著女人開口“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空氣有一瞬間凝滯。
蘇錦坐起身,望著男人背影思索。
他身體有僵硬感,手上看似疊衣服,實則慌的不知道放哪。
難不成他在不舍?
蘇錦攏了攏身上的男士外套。
故意詢問“傅猷,你在趕我走?”
隨著話音,男人立馬轉過身。
脫口而出“我沒有趕你走。”
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
蘇錦抿唇藏住笑意。
這個笨蛋。
哼!
她沒有開心呢。
“傅猷,去我家怎樣?”
腦子一熱提出邀約。
回到傅家,兩人指定又沒時候見麵。
這個男人太會裝了。
每次她都信以為真。
蘇錦沒有給男人拒絕機會。
拿過他的包辦理住院手續。
醫藥費全掏。
一路上兩人沉默無語。
蘇錦多次餘光瞥向身邊男人。
麵對傅猷,她總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像次人格,乖得讓人心疼。
主人格更像一個令人滿意的傀儡,他每天這麼裝應該很累。
各懷心思。
終於回到家裡。
傅猷站在門口,望著合腳的男士拖鞋,眼底劃過一抹惱火。
蘇錦見他愣在那裡不肯換,
一眼知道男人在想什麼,
“放心,這雙鞋新的沒有人穿過。”
家裡已經被保潔姨收拾乾淨。
傅猷換上拖鞋來到客廳。
他將女孩攔住“蘇錦,我想跟你談談。”
女孩挑了挑眉梢“好啊,你想談什麼?”
望著女孩那張笑臉,他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意識有些失神。
他抓住女孩手腕“蘇錦,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說我們兩個分手了,現在這又是什麼?”
蘇錦抬頭看著男人,發現那雙充滿陰霾的眸光裡多了一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