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勝的身姿如同猿猴般靈活,他在樹梢之間飛掠,最終停下腳步,一隻腳靜止般的踏在樹尖上。
對麵也站著一個人,是一個老頭子,頭上有一根木簪子將灰白的頭發紮起來。
此人太陽穴鼓起,雙目明亮,身著一襲藍色道袍。
體型消瘦,腰間掛著一柄銀錢串成的鐵刀,看上去簡陋粗糙。
興許是知道陸勝感知到他了,老頭子哈哈大笑
“閣下輕功不俗,敢問何方人士,可有門派,恩師?”
搖了搖頭,陸勝感應到此人的實力不差,他起了興致,回應一句
“江湖規矩,哪有晚輩向前輩發問的。”
話語剛落,他修長的手指往後一抽,一柄雪亮的長刀出現在手中,手臂下落,刀身輕顫,空中摩擦出淡淡的白色氣勁。
尖銳的刀鳴聲響起,一道霸道的刀芒迎著老頭斬了過去。
刀勢逼人,還沒斬過去,老頭附近的樹林嘩啦啦的一片作響,好在他體內雄厚的真氣流淌,穩住腳下的枝頭。
道袍被氣勁吹的鼓起,老頭子目光凝重的瞥了一眼那位年輕人。
他以為這個人隻是輕功和天賦好點,沒想到這人的實力竟然也如此強橫!
年紀輕輕就有這等實力,魏國的年輕一代可沒有這麼才情絕倫的小輩。
老者眼神認真,現在不僅要看看這小子是不是魏國的武者,還要和他打一場。
沒再多想,那年輕人的刀氣已經劈了過來,還未臨身,老頭子蒼老的臉皮上就出現數道劃痕,連自身穿的衣袍也變得破破爛爛。
他迅速抽出腰間的銀錢刀,奮力一掃,亮銀色的刀芒與那道霜光一觸就碎。
展開手臂,老者的身子向後傾斜,踏著輕功,握著長刀的手臂揮動如影。
丹田處的真氣瘋狂宣泄,畢生鑽研的刀式秘技一套套的施展出來。
真氣消耗過半,他才看到那道驚險的霜色刀光暗淡破碎。
他快速無比的落在地麵上,擦掉額頭上的汗水,眼中滿是震驚,極境宗師!
怎麼可能!
細細體悟一番,老頭子很肯定,絕對是武道真罡,不然以他先天第六步巔峰的實力怎麼會毫無還手之力。
這個塵封三百年的境界今日重現了!
他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遺憾。
地麵上金黃色的葉子飄起,陸勝白衣勝雪的落於地麵,他嘴角含笑,雙目雖然纏繞紗布,但一直朝著那老者看去。
老者腰杆直挺,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的,如同開了花一樣,他眸光閃動,老臉微微紅潤,抱拳道
“多謝前輩指點,晚輩薛天德,乃是涿州人士。”
“小輩實力不錯,能接下本座一刀,你足以自傲。”
輕輕頷首,陸勝麵色平靜。
這話是真心的,剛才他施展的是七殺刀第二式,刀式濃重的可以隨意殺掉任何一位像佘宗師那樣的宗師。
薛天德能接下,就能說明,這個人距離極境不遠了。
聽到這裡,薛天德也深以為然,剛才那一刀,武林中估計沒人可以抵擋。
能得到極境宗師一聲稱讚,恐怕他的師父師祖都沒這個福分。
發現這位前輩為人隨和,他試探的問了一句
“前輩可是他國人士?”
“本座剛才說的話,你忘了嗎?”
陸勝淡淡道。
此言一出,薛天德心裡苦澀,他有一種落差感,縱橫江湖幾十年,五湖四海都流傳著他的傳說,在武林裡他的地位尊貴。
如今被一個小子訓斥,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可現實就擺在眼前,臉上的傷口和破爛的衣袍都在告訴他,作為傳奇,他已經落幕了。
直直的腰杆略微彎曲,薛天德無奈一笑,恭聲道
“前輩,晚輩剛才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