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離主樓的時候,夏承儼看見女孩站在陽台上看著,一身素白的睡裙、皮膚雪白、身材纖細柔美,看起來脆弱易碎。
後視鏡上白色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夏承儼收回又淡又涼的視線放在腿上的筆記本屏幕上。
夏氏集團總部——
夏氏旗下的投資公司紀夏資本和a國的一家數據公司的收購交易已經進行半年,紀夏資本由夏承儼的爺爺創立,至今已經成立四十年,按照預計,這場交易會是紀夏資本成立以來涉及金額最大的交易,預期收益也是巨額,會將紀夏資本帶入新一級台階。
在即將簽署收購協議之際,a國新反壟斷法案擬定修改,已經洽談好的幾項重要條款麵臨作廢,收購後的市場發展也麵臨挑戰,紀夏資本有兩個選擇,繼續收購,或是放棄交易。
前者前途不知,可能得到比原計劃更多的投資回報,也可能麵臨不可估量的損失。後者的損失可以立刻估算。
跨國視頻會議開了整整一天,從豔陽高照開到日暮西垂,不管是視頻裡的四位海外負責人還是會議室裡的高層,每個人都調動出了全部的精力、能力、經驗和情商,爭相給出方案和評估。
晚上七點,在一片嚴肅安靜中,夏承儼終於開口,繼續交易。
他的決定並沒有讓太多人意外。
一是因為紀夏資本已經在這場交易上投入了太多,二是這些高層跟隨夏承儼做事多年,明白他的行事風格,夏承儼從來不怕冒險,有時可以說是一個瘋狂的賭徒,即使一件事輸的概率是九成九,但隻要那01贏的概率是驚喜到令人振奮的,他就敢賭。
夏承儼從來沒有輸過,而且在如今夏氏集團風頭正盛的時機,這場賭局比以前擁有更多贏的概率。
夏承儼清醒理智,同時又大膽瘋狂。
……
夏晴睡到傍晚,用完餐後在莊園裡散步消食,她沒去花園,而是從主樓彆墅走了四十幾分鐘走到門口,又從門口返回,之後又走到莊園門口。
這一整天她既沒有接到夏承儼的電話也沒有收到夏承儼的短信,她心裡已經有些預感。
晚上八點半,有風聲,蟲鳴聲,還有巡邏的護園犬的叫聲,卻沒有車聲。
她的腳很疼,坐在路邊的木椅上,拿出兜裡的手機。
撥通電話,夏晴輕聲開口[你今天回家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淡聲回複[今天比較忙,我晚上住公司附近的公寓。]
然後就不像是要繼續說話了。
夏晴指甲摳著掌心,說[我現在在莊園門口等你下班。]
[我今天不會回去。]
夏晴沉默,夏承儼也沒說話。
夏晴問[是我惹你生氣了嗎?你今天和昨天不一樣。]
夏承儼說[沒有。]
[哦,你忙吧,我掛電話了。]
電話被掛斷,夏承儼的手機依舊放在耳側,下頜緊繃起來。
手機扣在桌子上,說“繼續。”
站在一旁的陳助理悄悄吸了口氣繼續彙報工作。
夏晴靠坐在椅子上,腳不沾地,緩和著腳上的不適。
腳離開地麵,她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像是沒有根,沒有夏承儼,她就沒有家了。
他明明說過,隻要她留在他身邊,她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