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夏家老宅——
夏晴感覺到額間覆上一隻微涼的手,她半閉著眼,沙啞著聲音開口“你怎麼還不去上班?”
隻說了這麼一句夏晴就覺得自己的嗓子乾疼的像是要裂開一樣,連著臉和胸口也跟著痛,她皺眉蜷縮在被子裡等著這一股股的劇痛慢慢緩解。
夏承儼收回手,虛握了一下被女孩發燒的額頭沾熱的手心,撕開一張冰貼給她貼在額頭上,又整理了一下她額間的碎發“我馬上走,彆開口了。”
等女孩眉頭漸漸舒展,夏承儼又看了她一會轉身離開了臥室。
關上門,夏承儼對站在門外的秦嫚道“每隔半個小時進去給她測一次體溫,記住彆吵到她,她早上隻吃了一點粥,叫廚房把她愛吃的再多做幾種,外麵她愛吃的東西我已經吩咐人出去買了,中午的時候你把每種吃的都盛一點端進臥室勸她多嘗幾樣。她吃藥的時候你看著點,等她吃完你再離開……”
夏承儼叮囑完又吩咐秦嫚要時刻向他和樓下的家庭醫生彙報夏晴的身體情況,如果夏晴不樂意她總是進門,不吃飯或是不吃藥也要馬上告訴他,不能聽夏晴的刻意瞞著他……
秦嫚一一記下點頭稱“是”,看著夏承儼離開後,她記了一下現在的時間,又將夏晴的房門虛虛打開,免得每次進門都發出大的動靜,她又找了兩個女傭守在夏晴臥室門口,然後加快步伐去了廚房。
回到港城當晚,夏晴就開始發燒,一開始並不嚴重,可是這幾天高燒斷斷續續,吃藥打針都沒有辦法徹底恢複,醫生說她體質有些虛弱,麥城和港城溫度又差異太大,她需要持續治療和休息至少一周。
夏晴整日不出門隻懶懶的躺在床上睡覺,夏承儼就陪她在臥室裡處理公事。
病一時也不會好,昨晚夏晴啞著嗓子趕人,夏承儼答應在今早去公司。
夏承儼一走,夏晴就又睡了過去。
……
港城的二月,溫度適宜,景色迷人,逐漸遠離莊園的一路上滿是滿是盛開的桃花,微風輕拂,粉紅一片,美的讓人宛然入夢。
車子裡夏承儼對著筆記本,時不時用手機打一個工作電話,他在歐洲待了半年,雖然重要的事物有他和夏晴遠程遙控並沒有耽誤,整個集團也都在正常運轉,但還是有數不儘的工作需要他親自出麵處理。
很快,一路的漫漫桃花變成悠悠江水,再變成宏偉現代的高樓大廈。
夏承儼盯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兩指指腹輕撚,他暗暗吸了一口氣,吩咐司機調轉回莊園。
再過一個路口就是夏氏集團總部,司機不明就裡,仍是點頭稱“是”。
……
窗外景物不斷變換,夏家莊園高大厚重的黑色鐵門緩緩打開,車子慢慢駛入莊園行駛在鬱鬱蔥蔥的梧桐樹路中間。
這一路的景色夏承儼再熟悉不過,他這一生無數次走過這條路,風吹雨打、花開花落、四時變換他都在這一路上看過。
可是自剛剛離開莊園,他腦子裡就一次又一次的想起夏晴離開後他出院回到老宅的那天,他形單影隻無人在家裡等他。
從她離開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知道他光站在原地是等不回她的。
從那天起,他路過一路熟悉的風景,回到莊園,穿過梧桐路,看見樓前的噴泉噴出高低起伏的巨型水幕,他進入主樓,走進她的房間,裡麵沒有她。
夜晚,他躺在床上獨自一人,睜著眼看夜色如水。
清晨,他起身,臥室內空蕩冰冷。
後來他便整夜待在書房裡處理公事,可是就算有再多再棘手的公事也無法讓他控製自己的大腦不去想她。
他的大腦在時刻拉扯,裡麵除了她,一切都可控,唯有她,不可控。
他開始頻繁頭痛,夜夜難眠。
他開始不再回她的房間,甚至給自己找到理由不再回老宅,不久後,他又心甘情願的回到殘餘她氣息的老宅讓自己受折磨……
記憶如同潮水,那些年時刻撕扯著他靈魂的痛苦絕望依舊清晰,夏承儼捂住自己的胸口。
……
夏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感覺到身邊的床榻下陷,她睜開眼就看見夏承儼坐在她旁邊。
夏晴以為夏承儼下班了,可是臥室內還很亮,夏晴有些疑惑。
夏晴剛要開口詢問,就被夏承儼製止“你喉嚨痛,不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