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剛剛是突發凝血功能障礙導致她手術創口大出血,我們給她輸了血並且為她靜脈輸入鐵劑,她目前的情況已經穩定了,我們暫時會對她進行保守治療。
建議家屬能注意病人的心情,如果手術創口再次出現問題,病人不光有可能再也無法生育,還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走廊裡,醫生眼神裡帶著深意,陸太太卻在聽了醫生的話後整個人都放鬆了。
陸舒然剛剛昏迷被推入了手術室,醫生問明情況,陸太太不得已說出了陸舒然昏倒前受了刺激的事。
現在醫生的話讓她得到結論剛剛的事不是她的錯。
因為陸舒然的兩次手術與她無關,手術並發症則更是。
陸舒然會受到刺激是因為陸舒然目前的身體和精神都太過脆弱。
現在的情況都是陸舒然的自私和任性造成的。
她揚起得體的微笑,終於有心力上前跟夏晴寒暄,她們在陸舒然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隻是簡單打了一個招呼。
“我經常聽舒然提起你,舒然病了,這麼晚你還特意從港城飛過來看她,有心了。”
夏晴被擋住去路,越過陸太太的肩頭看見醫生護士正將陸舒然的病床推遠。
“陸太太言重了,舒然姐是我的好朋友,我來看她是應該的。”
陸太太一臉為女兒擔憂的愁容,強顏歡笑“你是舒然的朋友,以後就叫我伯母吧,跟我不必客氣。”
夏晴笑著點頭“伯母。”
又聊了幾句,陸太太“為難”的請夏晴幫忙勸說陸舒然和高煜離婚。
“孩子大了,不管父母的話有沒有道理,都不愛聽,你們年紀差不多,關係又好,她一定會把你的話聽進心裡。”
“高煜出軌又變成現在這副樣子,舒然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走,再在這種男人身上浪費青春會毀了她一輩子。”
高煜出事的事夏晴是在港城飛往洛京的飛機上得知的。
對於陸太太的拜托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陸太太麵色更加凝重憂心。
回到病房陸太太細心囑咐了護工很多,自稱是因為身體原因,她離開了醫院。
等護工阿姨將陸舒然收拾妥帖,夏晴這才坐在床邊好好看一下陸舒然。
陸舒然瘦的臉頰凹陷,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灰白粗糙,眼下都是烏青,她現在睡著,不細看都看不出她胸口的起伏。
夏晴俯身給她整理了下被子,她看見陸舒然的眼底除了烏青還有不甚明顯的細紋。
夏晴坐在安靜的病房裡,想起第一次見到陸舒然的時候。
像是要把所有人的耳朵都吵聾酒吧裡,陸舒然穿著一身頗具魅惑感的黑色小香風短裙,連頭發絲都是精致奪目的。
她喝醉了酒身體晃晃悠悠的在舞台上拿著話筒大聲宣布霍勵霆是她的人。
當時的陸舒然那樣漂亮耀眼,張揚肆意,她羨慕陸舒然活的那樣明媚。
一次多管閒事後,陸舒然就一直對她很友善。
夏晴撐著下巴看著熟睡的女人。
窗外一片雪白,清晨的陽光明亮的刺眼。
手指被什麼涼涼的東西碰到了,夏晴睜開眼,發現天竟然已經亮了,陸舒然正看著她。
夏晴收回撐著床鋪的手肘,直起身,問“你感覺怎麼樣?”
陸舒然聲音沙啞“我想喝水。”
夏晴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早上八點“醫生說你暫時不能吃飯喝水,要再等三個小時才行。”
“你是特意來看我的?”
夏晴點點頭,她拿了一根棉簽蘸了點水給陸舒然潤了潤乾枯的唇瓣。
陸舒然眼裡浮動著光,狀似在開玩笑“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你跟醜不搭邊,但確實狼狽。”
陸舒然的笑容更大,乾裂的唇滲出血色來,笑得可憐。
夏晴抽了一張紙巾,坐在床邊給她擦拭“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陸舒然說“我還好。”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夏晴搖頭“你不生我的氣才好。”
“是我用自己的私心為難你了,是我不好。”陸舒然拉住夏晴的手。
陸舒然的手很瘦,很涼。
“我當時說的話不好聽。”
“是我不講道理。”
“漂亮的女孩子無論說什麼都是有道理的。”夏晴說。
陸舒然一笑。
兩人刻意避開一些話題,算是將話說開,氣氛慢慢放鬆下來。
陸舒然問“你也想勸我和高煜離婚嗎?”
陸太太拿來的離婚協議還皺巴巴的擺在床頭櫃上。
夏晴問“你自己呢?你想離婚嗎?”
陸舒然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