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朗氣清,陽光柔和,詩趣雅致的茶室裡坐滿了江家人,茶香嫋嫋,沒人說話,隻有瓷杯碰撞的細微聲響。
江家人一個個衣冠楚楚,坐姿端正,舉手投足裡都是幾代人的權位財勢滋養出來的自信從容。
江廷卻覺得這群人骨子裡都是死氣,像一堆排排坐的僵屍,最上麵那個老不死的,比僵屍還讓人反胃。
江廷目光沁著寒意,邁過高高的門檻進門後不耐的反腳將門“哐”的一聲踹上。
坐在上首的江恩齊淡定放下茶盞,訓斥道“長輩都在,像什麼樣子?”
江廷散漫的勾了勾唇,似笑非笑,人看起來越發痞氣難馴。
江恩齊麵色沉了一瞬,又很快恢複成一副寬厚又虛弱的老者模樣,拿著手帕低低咳了咳。
有不少人都麵帶責怪的看著江廷,但是沒有人敢出聲對江廷擺長輩的譜。
“你三叔有消息了嗎?”
傭人低著頭迅速上了一杯茶在江恩齊下首的空位,江廷慢悠悠品了一口茶,等得眾人不耐時才又慢悠悠開口。
“剛剛被人扔到醫院門口了。”
眾人齊齊臉色一變,有的直起腰一臉凝重。
江恩齊“性命無礙吧?”
“斷手斷腳而已,命還在。”
“啊”的一聲哭叫,三嬸直接撲倒在地,身邊的兒子忙去攙扶,畏懼的看了眼江恩齊。
江恩齊皺起眉頭。
江廷悠然品著茶。
昏倒的三嬸被兒子抱著離開。
江恩齊問“到底怎麼一回事?三天了,洛京城即便不小,但也不至於這麼久都找不到人,還需要綁匪主動放人。”
江廷直接問“爺爺這句話是意有所指嗎?”
“放肆!”
江廷斂下臉上的笑意,啪的一聲將茶碗丟在手邊桌子上,茶碗翻倒,茶碟碎裂。
茶室裡霎時間鴉雀無聲,氣氛讓人心驚膽戰。
江恩齊看著江廷混不吝的樣子,心中頓感不妙。
江廷道“爺爺退休這麼久,依舊有那麼多的高官富豪為你為江家馬首是瞻,從前我以為是爺爺德高望重,福澤辟厚了整個江家,從沒想到爺爺竟然是黎島幕後的大老板,握著那群人的把柄。”
“你胡說什麼?”
眾人紛紛看向上首的江恩齊,茶室內落針可聞。
“三叔扛了近三天才把你的秘密說出來,夠孝順的了,他這些年私下裡又幫你做了那麼多臟事,現在人廢了,我相信爺爺一定舍不得殺人滅口的吧?”
江廷眼神冰冷“就像是對待我爸爸和二叔那樣。”
這時有敲門聲傳來,年老的管家沒等有人允許他進門就推開門快步走到江恩齊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
蒼老枯槁的手握緊木椅扶手,鼻翼隨著呼吸外翻。
江廷嘲諷的看著。
回廊裡,匆忙趕回老宅的江熙狠狠扇了江廷一個耳光。
江廷咬了咬後槽牙,咽下口中鐵鏽味的血水,笑起來。
江熙皺眉“你真是瘋了!”
“我記得爺爺以前總是這麼罵你,因為你比他有道理,因為他拿你沒辦法,因為他洗腦不了你對他言聽計從,所以他隻能打壓你,罵你神經病。”
“現在你也學著他對付你那套辦法來對待我了?”
“你現在真的很像他。”
江熙又結結實實給了江廷一個耳光。
江廷像是沒有知覺一般,冷冷看著江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