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浴室裡,夏承儼雙臂撐在洗手台上,略微淩亂的短發垂在額前。
男人皮膚白皙如玉,五官輪廓精致,鳳眸狹長含威,看上去脫塵又矜貴,讓人不敢褻瀆,赤裸的身材卻極具反差感。
背肌寬闊堅實,腰勁瘦卻有力,那一道道抓痕越發讓男人透出了野,斯文和凶悍並存。
門合上的回音尚未消散。
他想起上次他和夏晴因為陸舒然的事意見不合,夏晴對他表麵服軟順從,卻趁著他進浴室不打一聲招呼就跑了。
他從浴室出來,房間裡還殘存著她的溫度和味道,人卻不在,隻留他一個人。
屋子那麼空,她的溫度和味道很快就找不到了,就像她拋棄他的那些年。
夏承儼握緊雙拳,閉上眼壓下腦袋裡那股撕扯他理智的痛意。
那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已經沒有人能再讓她不跟他打一聲招呼就離開……
她是愛他的,她不會因為這點小事離開他。
也許夏晴此時正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來找他,她剛剛還對著他撒嬌,是他莫名發了脾氣嚇到了她。
夏承儼呼吸輕鬆了幾分,打開浴室的門,看到的不是幻想中女孩正仰著白皙乾淨的小臉看他。
他並不意外,心口卻忍不住發疼。
夏承儼看到夏晴小小的人兒裹著長長的薄被蹲在地上,素白的手握著寬大的手機,手機屏幕亮著,來電人看不清。
女孩可能察覺到了夏承儼的視線,抬起頭和他視線相撞。
那雙乾淨清澈的眼眸沒有剛剛的訝異無措,也沒有不自在,更沒有嗔怪,隻有平靜。
他向她走十步,她不一定走一步,但是他向後退一步,她能退到看不見人影。
她對他的感情一直苛刻又吝嗇。
夏承儼的心倏然沉了下去。
夏晴站起身,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異樣,卻還是忍不住暗暗咬了咬牙。
突然腰上一緊,男人將她直接豎著抱起,夏晴本能扶著男人硬實的肩頭,沒有說話。
房間裡很安靜,在床上麵對麵坐著的兩人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夏晴不適應男人的冷淡,但還是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心情不好嗎?”
“為什麼這麼問?”
“你很少有讓我那麼不舒服。”
淺色的薄被裹住了女孩的肩頭,女孩白的發光的肌膚上痕跡明顯。
修長的脖頸有兩處牙印,顏色已經泛紫,還破了皮,從脖子往下,隻有一小節手臂和腳丫露在外麵,白嫩的皮膚上都有著輕重不一的痕跡。
夏晴的掌心原本隻是因為摔倒破了點皮,現下結了一層薄薄的血痂,她此刻握著手機感覺傷處又酸又痛。
更不要提薄被下的身體,夏晴對昨夜的印象並不清晰,隻記得自己哭的很厲害,求了無數次,可就是擺脫不了。
現下身體的酸痛不適告訴她昨夜的夏承儼很不對勁,夏晴本沒有怪他,但是夏承儼對她的態度讓她沒有辦法不多想。
她清楚的記得昨晚她沒有斷片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細細感受著夏承儼對她的態度,原本模模糊糊的猜想越發的清晰。
夏承儼沒有注意到女孩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昨天我喝多了,是我說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話了?”
“你說什麼話能叫我不開心?”
夏承儼收斂起眼底的悔意和痛色,將視線從夏晴小腿的青色掐痕挪到她沒有血色的臉蛋上。
心,再也硬不起來。
罷了,難道他還真的要夏晴哄著他不成?
就當他想說什麼的時候。
夏晴說“對著你叫其他男人的名字?”
聽此,夏承儼幾乎控製不住怒氣,臉色極為難看。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不是?那就是她想的那樣。
夏晴呼吸變慢“還是我對你說了太多我心裡的陰暗麵,讓你覺得我惡毒惡心。”
人不就是這樣嗎?你以為你把自己剖開給對方看,對方會看到你的真心,會不辜負你的信任,你會得到憐惜和救贖。
實際上,你的坦誠相待隻能換來輕蔑和嘲笑,有朝一日會成為對方攻擊你的利刃和拿捏你的籌碼。
她根本沒有將這個道理安放在她和夏承儼之間。
夏承儼下意識蹙眉“你在胡說什麼?誰教你這麼說自己的?”
“就算再生氣也不能這樣說自己。”
夏晴沒有說話。
“聽到沒有?”
夏晴說“你現在究竟是在偽裝,還是你自己還沒有意識到?”
“你比我更壞,但是人都是雙標的,隻能接受自己壞,美化自己的一切。”
夏晴此刻深深覺得自己以前的擔心不是杞人憂天“都說人會被和自己相反的人吸引,和自己相反的人是自己期待卻不能成為的自己,但是我們兩個是一類人。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善良單純的女人比我這種惡毒惡心的女人好多了?”
夏承儼發現夏晴好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維中。
他突然後悔自己對她的冷淡,他就是想看到她在意他,想她哄哄他,隻要她對他再撒一個嬌她無論做了什麼他都會原諒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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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的情緒正敏感,而他在不合適的時機沒有控製好自己。
原本的情緒逐漸被恐慌取代,他連呼吸都忘記了,好像有什麼要徹底脫離他的掌控。
夏晴原本就酸脹發疼的眼睛越發不適。
“你昨夜那樣不尊重我不珍惜我,今天還對我這種態度,你這麼深諳人性的人怎麼會不明白你自己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