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的突然出現讓私人包廂的眾人都愣了一下,很快有人上前與江熙寒暄。
江熙沒有搭理那人徑直走進包廂。
男人悻悻收回手,然後冷冷的瞪向門口,經理更加惶恐的低下頭,小心關上了門。
江熙很快捕捉到這間包廂裡唯一的女性,陳婉,她一身黑色乾練套裝,看起來既專業嚴謹又不失嫵媚風采。
此時陳婉正拿著酒杯與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一起。
在這間滿是身居高位的男性所處的奢華包廂裡,陳婉惹眼也從容。
她不是襯托的角色,但現如今,她本身尚未有相應的資本,是這間屋子裡不知坐在何處的夏承儼將她捧到了這裡,捧成了當下這種角色。
見江熙目光銳利的盯著她,陳婉禮貌點頭。
“夏承儼呢?”
江熙順著陳婉的視線看向茶室方向,夏承儼正獨自坐在紫檀屏風後泡茶。
男人背影挺拔寬闊,未見其麵就能感覺到其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滾!”
包廂內安靜一片,沒有人動作。
“怎麼?各位是想等哪天我坐上被告席時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這些人在開庭前就與我齊聚一堂?”
“按照規定,控方律師如果在事先接觸被告人,是會被律政司取消聘用的,那樣陳律師還怎麼利用我的案子來豐富你的履曆?”
江熙看著陳婉。
陳婉微微一笑。
依舊沒有人動作也沒有人說話,包廂內氣氛寂靜壓抑,江熙臉色很是難看。
直到夏承儼淡淡開口,眾人才有了反應,或是放下酒杯或是站起身整理西裝,紛紛離開了包廂。
陳婉走在最後,最後望了眼兩人,伸出兩條手臂關上了大門。
江熙坐在夏承儼對麵。
夏承儼倒了杯茶,拿起品了一口,並未抬眼“你今天不太禮貌。”
“那個女人算個什麼東西?就算再給她二十年,她最多不過做一個律政司司長。
你竟然踩著我給她鋪路,夏承儼,你是在故意激怒我。”
夏承儼說“十幾年前,也沒有人認為你能坐到現在的位置。”
“你現在說這種話,是覺得自己是江家人,當年就算落魄到被江恩齊賣給周庭寒當做禁臠,也比現在沒有家世的陳婉高貴?”
江熙像是被戳了一刀,瞬間惱羞成怒。
夏承儼依舊斯文沉穩,舉止悠然。
“你我有今日,祖上積累的財富和權勢功不可沒,我們因其成就,為其驕傲,沒有道理看輕第一代人之力。”
江熙唇瓣囁嚅生生忍住了辯駁的心思,良久,她語氣如常。
“我不相信你隻是因為我推了夏晴一下讓她擦破點皮,就與我鬨到這種地步。
你想要什麼可以直說。”
夏承儼修長白皙的手指搭在杯口,將青釉茶盞輕輕放在桌子上。
“你現在認為自己能安然度過這次危機,所以你如今能給我的我都看不上。”
江熙說“我把我爺爺交出來怎麼樣?”
夏承儼淺棕色的眸子無波無瀾,但是終於開始正眼看著江熙。
“夏晴利用李政民那五十億美金的遺產將南亞的黑幫換了天,掀出黎島的事,四處挑撥,不都是在針對他嗎?”
“我把他交出來,隨意夏晴處置,用刑折磨他還是直接弄死他都沒有關係。”
“你爺爺的命沒有那麼重要。”
江熙一拳砸在桌麵上,茶具碰撞出脆響。
“你們果然是在針對整個江家!我爺爺做的那些事如果曝光出來,整個江家都會陷入萬劫不複,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夏晴不是你教出來的嗎?你這種利益至上的人難道沒有教過她公道正義都是利益之下的墊腳石?”
夏承儼說“自然教過。”
江熙剛剛鬆開手,又聽夏承儼說“所以按照這個道理,我打算把你逼到絕境,讓你兩害相權取其輕,是放棄你的權勢理想,還是放棄江家的名聲威望。”
江熙瞪大眼睛,即憤怒又難以置信。
“你我相爭就是在給李信做嫁衣,你為了夏晴將我們苦心經營多年的一切當做她發泄私怨的墊腳石,你是不是瘋了?”
“嗯,大概是瘋了吧。”
江熙怔住。
權力這種東西看似大王壓小王,實則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
她與夏承儼利益捆綁多年,難以被輕易分割,她有麻煩,夏承儼麵對的利益損失和生死風險不會比她少。
江熙的臉色又紅又白,她難以理解夏承儼這樣的人會為了一個女人丟掉理智。
但是她又是切切實實的一步一步見證夏承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她早就知道夏晴是夏承儼這個男人的軟肋,隻是沒有想到夏承儼對夏晴的縱容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在夏承儼心裡現在連整個夏家在夏晴麵前都靠後了。
江熙想守護住江家的榮耀,如果不是一個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除了江廷,她才不管其餘江家人如何。
江廷……
江廷現在是夏晴的哥哥,而不是她的弟弟了,江廷對她說如果夏晴有事就會算到她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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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眸中閃過狠意。
“動她之前,你最好想清楚,我還活著。”
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幽幽響起。
對上男人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狹長鳳眸,江熙根本無法收斂乾淨心思,麵部肌肉微微抽動。
江熙陰沉著臉起身離開,椅子倒在地毯上沒有發出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