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沒有下雪,夜空漆黑,人間卻是雪亮一片。
陳觀潮斜靠在屋簷上,深色淡然,寒風刮過,卻不見絲毫的動容。
隨著對麵屋子裡熄了燈,陳觀潮睜開眼睛,屋子裡的已經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白日裡,說要殺了自己的傅辛一定會出來。
雖然對方嘴裡說著要殺了他,自然是有原因的,可是在城門的時候,那真是意外啊,況且他也行不會獸語,馬兒驚了,難道也要怪在他的頭上?
而他今天就是要問個清楚,當然了主要原因還是想辦法進入密檔處,首先需要得到密檔處的玉佩。
對於潛入監妖司,陳觀潮很有自信,確認自己的偽裝不會被識破,並且和傅辛打交道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若是不說話,能模仿個七八分的樣子,最幸運的是,傅辛本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想來副殿主這個位置也就是傅辛能夠觸碰到最高的位置,要是再向前一步,是絕對不可能的,不管怎麼來看,傅辛都沒有資格與失蹤的國師木逢春相比,不管怎樣他如今想要的便是保住如今的地位。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每隔一個時辰份便會有人巡邏至此,隻是此刻,那些人也許是偷懶,竟然沒有來,陳觀潮搖了搖頭,沒好氣的笑了笑,繼續等待。
今天可謂是驚險,況且他篤定,傅辛定然不知道密檔侍者其實是兩個人,說不定對於密檔處存在了傳送陣都不知曉。
這就是他此刻坐在這裡的籌碼,若是對方識趣,他不介意將這些事情說給傅辛聽。
畢竟,若是那侍者察覺有兩個傅辛的話,以後就不好在進入監妖司了。
可是,傅辛已經這個時候,還沒有出來,這就意味著,這家夥恐怕是故意晾著他。
因為傅辛的呼吸在方才已經瞬消失。
“哎……”
陳觀潮突然長歎一聲,抓起身旁的積雪,摸索著讓其從手裡飛落道地麵,感覺好生無趣。
白天的時候,以為進了密檔處,就能夠查閱到何妃的事情,恰好碰上了空檔子讓他得意在還傅辛還沒有在監妖司混熟的情況下進入密檔處,興奮的進去,灰頭土臉的出來。
本以為,查清楚小柔兒母親的就是怎麼一回事,因為他答應過小柔兒,幫她報仇,找出那些隱藏在背後的人。
然而,遠遠低估了朝廷的智慧。
他的運氣不知道是太好了還是太差了,進去的時候,恰好碰到黑衣人交接班,而且還暢通無阻的進了密檔室裡麵,麵對答案卻無法打開。
一切都是因為傅辛的故意誘導,陳觀潮不相信以傅辛的性子被陌生人抓住後,會竹筒倒豆子說那麼多內部機密。
真相隻有一個,傅辛在挖坑,或許是為徐象挖的,以那家夥的性子來看,未嘗沒有算計他的意思。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傅辛還是沒有出來。
“傅辛,你這麼矜持,我都不習慣了……”
陳觀潮長歎了一聲,既然已經來了,空手回去可不是他的風格。
“看來,是要請我進去坐坐!”
說著,陳觀潮起身,就要飛身而下。
“我來了。”院子裡,一片雪白,傅辛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他調整了一下情緒,讓聲音在黑夜裡顯得平靜一點。
今天看到陳觀潮的時候,他是一百萬個不願意,他不想在看到陳觀潮,因為這個人與她的那位恩人的女兒有關係。
若是他來了京城,若是他進入那些人的視線內,恩人的女兒便會有暴露的風險。
他一步一步靠近樓,仰頭看著屋頂的黑影,這個時辰,大多數人已經進入沉沉的夢鄉。
“陳兄……還是來了。”傅辛無奈的笑了笑,就那麼站在原地。
“你不該來京城,更不該去查那件事!”傅辛指了指腰間的玉牌,搖了搖頭看向空中,聲音繼續響起:“那裡沒有答案,這個世界上也不可能有答案。”
說著玉牌一派已經被拋了出來。
陳觀潮接過玉牌,滿臉笑容的看著傅辛,知道白日的事情已經被發現,笑道:“如果那裡沒有答案,那麼木逢春呢?”
“那不是你可以接觸人,那件事情裡有好幾個股勢力,即使是現在的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答應了她,幫她查清楚,那就要儘力去查,你呢,為什麼要給我這些,不怕給你帶來麻煩?”
“碰見你就是我最大的麻煩!”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傅辛似乎早知道無法阻止陳觀潮,緩緩搖頭。
“最後給你一句忠告,千萬彆往深處查。我可以助你進入永夜峽穀。”
“你不怕我奪了大機緣?”
“怕,但是我更怕翠兒和吱吱遭遇不測。”
看到陳觀潮疑惑,傅辛解釋道:“我這種身份已經不適合去哪裡了。所以你進去了可以幫哦我保護她們……”
陳觀潮沉默,片刻後轉身走了幾步,被傅辛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