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旖旎在阡陌間緩緩行走,為去往貝齊宮。她在路上看見一人在前麵行,身形氣質都像河晏,她跟在後麵行了一段時間,到河柳婆娑處,那人在橋上站著停下來,她看準那人的側臉,正是河晏,就與他一同前往貝齊宮。
原來,河晏神尊清早是到接續橋那裡等旖旎前來,他早早就派遣飛鴿傳書給旖旎,讓旖旎今天過來。
到得貝齊宮內,河晏神尊先到裡屋去整理信件了,旖旎和站在院子中澆花的仙侍們說話、大笑。
有一個麵容圓圓的仙侍給旖旎端來一盤切好的珍柰,還有一盤洗好的楊梅,讓旖旎坐著吃,因為她剛趕路過來。
那時候,在貝齊宮中雖然為旖旎準備了房間,但她仍是自由之身,她可以在閒暇有空的時候到貝齊宮中來幫助服侍河晏神尊。
旖旎在坐著吃水果珍柰和楊梅的時候,有一個仙侍坐在她旁邊,陪她說話,他們小聲地說著,因為尊重那些認真工作著的仙侍們。
很快,旖旎聽見身邊響起一陣笑聲,她轉頭一看,看見是河晏神尊坐在旁邊的一張石桌旁,河晏神尊的對麵坐著貝齊宮的侍衛長溫陪。原來,河晏神尊看見旖旎就高興,一坐下來就笑出了聲。
旖旎朝望向自己的河晏神尊一笑,對河晏說:“您也來吃些水果吧。”
河晏說:“我待會兒要去書房中整理書架,你準備些珍柰送來,來的時候放我書桌上,喊我的名字,這樣我心裡有個數,能記得吃。”
旖旎照做了。
上玠和多祉教養上注到成年,他們又有了第二個孩子,是一個女孩,他們為其取名為媛——上媛,他們對自己這第二個女兒依然是百般疼愛,他們從上媛小時候起,給上媛用勺子喂飯,到上媛稍微長大些,他們教上媛用筷子。
多祉記得上媛成長的一些重要的時間點,對來探望自己的哥哥姐姐們說:“媛媛開口說話得早,她一歲多就開始開口說話了。媛媛走路也會得早,她也是一歲多就開始學會走路了。”
上玠說:“媛媛第一次開口是她母親帶她洗澡,剛將她放到水裡,她嘴裡冒出一句——燙。她這也是自學成才了。”
多祉說:“你們看我家媛媛多麼美麗,這麼大的眼睛,眼珠子像點墨一樣,又黑又亮。臉型是標準的瓜子臉,皮膚又白,梳女孩子們常梳的雙球髻最好看了。”
上玠說:“媛媛還有許多字和詞也是自己學會的,我和多祉曾帶媛媛去悅府看戲,回來的路上,她就會說戲句中的許多字詞,比如嬋娟、妯娌。”
眾人紛紛誇好,鼓掌稱妙。
上玠寵愛上媛,親自教她寫字,握著她握筆的手一筆一畫在宣紙上寫她的名字,到上媛會自己獨立寫自己名字時,上玠就會在旁邊誇她,說:“媛媛真棒!”到上媛字寫得好看些時,上玠就會再次誇道:“媛媛真聰明!字寫得真好!”還會給上媛獎賞,有時是一支翠玉簪,有時是一對金錁子,有時是一盒栗子糕。
上媛說想學畫畫時,上玠就給上媛買了一套彩墨,還贈了上媛一疊專門用來作畫的上佳的白紙。
多祉得知了上媛想學畫畫,更多贈了上媛一套另一種款式的彩墨。
上玠更將上媛送到畫仙處,讓她跟在畫仙身邊學了一段時間的繪畫。
“阿祉,”入夜,上玠給多祉捧來一碗甜甜的紅糖漿,對多祉說:“愛是有結果的,放心大膽去愛吧。”
“我就問你一句,”多祉問,“你那句:自己選擇的路,要堅持走下去是什麼意思?你明知道,我最初有像丹鳳姑姑那樣的心誌,願意抱守貞潔、成全大義於一生,是遇見你之後,我才有了戀愛、成家的想法。怎麼,你如今在你我的哥哥姐姐麵前說這話,意思是我應當像最初所準備的那樣去守貞立義了?”
“好,我的寶貝乖阿祉,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我在這裡,我都願聽你說。”上玠安慰多祉,道。
“我多痛苦!我聽到你那句話!我想起我年少時的立誌,我也曾很想堅持下去啊!奈何我遇見了你,就愛上了你啊!我也需要尊嚴、需要尊重啊!”多祉表達,提高了聲音。
“是,我理解,我理解你也需要尊嚴、也需要尊重。”上玠點頭稱是,道。
“還有,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是說你和我在一起到現在,是因為一開始選擇了我,所以才和我一直和我在一起到現在嗎?還有對我好也是因為選擇了我嗎?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愛我才和我在一起、才對我好的呢!”多祉說。
“是,我明白,我明白你希望我們在一起是因為純粹的愛情,我也尊重你的這個想法。”上玠說,低頭耐心地陪在多祉身邊。
“好了,我還有一些需要尊重的地方,就是我的一些需求也需要得到尊重。比如說,你出生時,正值鳳帝為六界之主,你們上家一族備受推崇,你又自小形容俊美、聰明伶俐,更是備受追捧的存在,而我等臨家人在那時間以及成長過程中對於人們眼目的關注、人們的在意、溫馨體貼又周到的服侍是有需求的、是很羨慕、很向往的。還有那萬眾的追捧、光燦燦的榮耀,我等也是很羨慕、很向往的。所以後來,鳳帝之女思萱公主青眼看我的時候,我很激動、很感恩,特彆是思萱公主對我噓寒問暖、贈我繭和袍的時候,我更是欣喜感動,視其為大恩並銘記在心,因而到處傳講公主的恩德,你那時看我卻是那樣居高臨下的眼神,仿佛我在將一朵苔花吹捧得如同豪華的牡丹一般。隻是那樣的恩典與美遇於你是司空見慣了。我心心念念所期盼的這樣關懷備至的愛出現在了我生命中,我當然視其為珍寶且回味良久。還有,你在笑什麼?我以為你會生氣的。”多祉嘟著嘴,說。
“上玠高興啊,美人撒嬌,我當然高興。美人香,美人越長大越香,”上玠讚賞地望著多祉,喜悅道,“美人美人,汝為我心;美人美人,汝為我魂。”
“還有,在這一事上,我要公平!你我二人本是公平平等的——我們的靈魂是平等的。”多祉說。
“給!美人要公平,那就給公平!”上玠說,他看起來更高興了,“你知道麼?我太喜悅聽你說公平了——那超越一切的靈魂的公平。”
“還有一件事,我也要公平,隻是,天色晚了,我們該休息了,明天再說。”多祉說。
“好,聽夫人的。”上玠說,笑嗬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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