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和二十九年秋
涼州大地一片金黃,豐收的季節再次降臨這片飽經困難的土地。
自兩年前那場洈水大戰後,涼州仿佛被上天眷顧,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田野間,金黃的麥浪隨風起伏,宛如金色的海洋,農夫們揮汗如雨,歡聲笑語在田間回蕩,男女老少皆沉浸在這難得的寧靜與喜悅之中。
然而,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太久,一陣急促而沉重的馬蹄聲打破了秋日的寧靜。
五名身披黑甲,麵如寒霜的騎士,騎著高頭大馬,如同烏雲壓境般停在田邊。
“州牧有令,凡年十四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男子,三日內到縣衙報到,逾期不到者,軍法從事。”
為首的黑甲騎士聲音冰冷,如同寒冬臘月裡的寒風,讓人心生寒意。
騎士們的話語如同晴天霹靂,瞬間擊碎了農夫們臉上的笑容。
他們麵麵相覷,眼中滿是無奈。
待黑甲騎士走後,一位年長的農夫長歎一聲:“怎麼又征兵啊!”
另一位農夫:“現在家家戶戶都有了餘糧,不愁吃不愁穿,就是不停的打仗,家中沒個團圓的時候。”
一個膀大腰圓的婦女抱怨道:“今天打,明天打,天天打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我已經半年多沒見過我家男人了。”
一位老人喝斥道:“州牧大人打仗是為了開疆擴土,是為了咱們涼州能過上好日子,你少在這兒發牢騷,沒男人你能死還是能病啊?”
一位老嫗接過話茬:“你們就知足吧,要是沒有州牧大人南征北戰,你們能全頭全尾的在這兒收糧食?回家能吃上飽飯?不就是打仗嗎?與其餓死凍死,倒不如在戰場上搏個好出身。”
“你們看看村東的劉大根家,就因為大兒子在戰場上立了功,當了都尉,現在人家光是田產就有五百畝,大馬十幾匹,住上了大屋,穿上了綢緞,誰人見了不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六劉太爺。”
一個臉色蠟黃的中年漢子心酸地說:“是啊,我要不是身體不爭氣,我一定要到戰場上闖一闖,為我老張家光耀門楣,讓幾個兒子能讀書能習武,再也不給人當牛做馬了。”
老嫗聞言,轉頭看向中年漢子,眼中滿是同情:“張老七,你這輩子是沒戲了,但你有五個兒子,讓他們平日好好習武,將來隻要有一個爭氣,你老張家就能光宗耀祖了。”
這兩年間,北戎雖然止步於鎮戎關,不再進犯涼州,但戰事卻從未停止。
曹鯤將目光投向了涼州西麵的西域,屢次派兵攻打西域各國,短短兩年之內,便滅掉了三個小國,占領大小城池五十多座。
西域各國遭了殃,但涼州卻受益匪淺。
曹鯤將繳獲的財寶源源不斷地運回涼州,充實了州庫與民財,打通了商道,涼州商人可以將中原的物產賣到西域各國賺取暴利。
涼州百姓也跟著沾了光,官府一門心思去西域撈錢,看不上老百姓那三瓜倆棗,免除了苛捐雜稅,老百姓負擔減少,過上了前所未有的富足生活,家家戶戶有了餘糧。
不過,這份富足的背後是生離死彆。
為了維持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機器運轉,涼州需要源源不斷的兵源。
因此,征兵成為了涼州百姓最為頭疼的問題之一。
成年男子紛紛被征召入伍,家中隻剩下老弱婦孺相依為命。
他們不僅要承擔繁重的農活與家務勞動,還要時刻擔心著戰場上親人的安危。
在涼州這片土地上,遵紀守法成為了每個人必須遵守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