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牧民心裡對楚健挺佩服,年紀輕輕的,本事卻不小,比他見過的專家還要厲害。此時,還能有什麼異議?
“行呀!你大膽揭裱,晚點我再找裝裱師傅重新裝裱就好。”
他也看出,這幅畫是應該重新裝裱了,一些邊角都裂開。
得到首肯,楚健開始利用老牧民家裡的一些工具,動手起來。他就是在邊角那些裂開的地方開始下手,慢慢將裝裱揭開,拿出裡麵的畫芯。
對於一幅畫來說,畫芯才是最重要的,裝裱就像是手機的保護膜而已,撕了還能重貼,並不影響本身價值。
等楚健完全揭開,將裡麵的畫芯拿出來,大家麵麵相覷。
背麵還有一幅畫,兩幅畫重疊在一起的。
“楚兄弟,你真是神了。”牧民大哥舉起拇指,心悅誠服。
直播間的觀眾也瘋狂發彈屏,滿屏的“666”、“臥槽”之類。
“過譽了,其實認真鑒定的人,應該也不難發現這個問題。”
不難?
老牧民嘴角抽了抽,但沒有反駁。
“這幅畫也是唐伯虎的嗎?”李純問道。
隻見,那是一幅水墨畫,畫的是一棵樹,上麵站著一隻鳥,顯得孤單,形象生動,類似素描。
“好像是,我見過這幅畫,唐寅的《春雨鳴禽圖》。”老牧民立即開口。
畫中以大筆沒骨塗染,塑造了一隻棲息枝頭、昂首鳴春的鶴鵒的優美形象,神態活靈活現,呼之欲出。樹身以飛白寫出,盤藤則用水墨闊筆。整體畫麵錯落有致,神韻飛揚。
“那說明,老叔你之前見的那幅畫是贗品,你這幅才是真品。”秦峰說的話角度刁鑽。
然而,老牧民的表情忽然有點不自然,苦笑道“那幅畫好像是博物館的。”
質疑博物館的畫是贗品,他可沒有這個底氣,彆人一定會說他瘋了。
這時候,楚健也說道“這幅畫不是唐寅畫的,反而作品右上角那句‘山空寂靜人聲絕,棲鳥數聲春雨餘—唐寅’是他的手筆。”
“不是唐寅畫的?書法反而是他的,難道……”秦峰想到一種可能性。
楚健笑道“嗯!沒錯!畫應該是祝枝山繪的,臨摹了唐寅的代表作《春雨鳴禽圖》。雖然是臨摹,但也加入了他自己的一些東西。比如這枯樹的枝條……”
還沒說完,李純就呆呆地說了句“枯樹?不對呀!有葉子的。”
“你們看得不仔細。”楚健搖頭。
“這裡不止是一棵樹、一隻鳥,樹身上還纏著一棵藤蔓,以及靠著老樹生長的竹子。”楚健給大家辨認出來。
樹身用“飛白”的方法表現出樹皮斑駁的質感;行草法畫分樹枝,表現出細嫩的活力;樹梢的頭直上迭出紙外,線條拉的特彆長,顯得微微顫動。
樹身盤藤則用水墨闊筆,複以濕筆做介子點;竹條則筆墨酣濃,疏略跌宕。
縱觀全局,鳥、樹、藤、竹疏密錯落,和墨彩層次相掩映,奏出美的韻律,宛如一首春曲響徹晴空,洋溢著青春的生趣。
大家頓時又無言了。
半晌,秦峰無奈地說道“你這觀察力真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