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缺作為男人,尤其是作為站在自己立場的男人,很難理解媳婦在山上和山下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隻得怏怏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昨天回來之後,分院就派人送來了兩套新的院服,他把身上的那件沾有劇毒的上衣處理之後,已可以和其他人接觸。
幸好也隻是上衣有毒,所以他曾坐過的黑旋風沒有事,君多喜她們也沒有被侵染到,沒有釀成大禍。
昨天回來之後,也沒來得及和蒼小空打招呼。
水無缺是事多,蒼小空卻不知是什麼原因,像個沒過門的大媳婦一樣,待在房內沒出來,不曾主動來找水無缺。
水無缺有心去找她談談,畢竟前兩天弄了那麼大的動靜,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向她表明了心意。
人是留下來了,總要安撫安撫,順便問問她想要到長生教去的真正原因。
不過,因為君多喜的事,他自己的情緒也相當不穩定,想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行動。
最後,星元力也懶得吸收,直接迷迷糊糊地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他這一睡,可就再也沒醒來了。
鐵甲班就他和蒼小空兩個人,平時沒什麼事,是沒什麼人會來打擾他們的。
練氣期的修士,雖然還不能完全辟穀,但隔個十天半月不進食,問題並不大。
平時,分院來送飲食的人,也是隔個天才來一次。
所以水無缺睡了一天一夜沒有醒來,並沒有誰發覺。
直到他睡過去的第三天晚上,蒼小空因為沒有發現水無缺有出來過的動靜,終於忍不住,抑製住自己的莫名羞意,慢慢來到了他的門前。
她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並沒有開口喊人。
當她終於察覺到水無缺的呼吸聲有些不對時,才猛地吃一驚,顧不得想其他,一下推門而入。
“水郞,水,水無缺,你怎麼了!”
蒼小空眼見水無缺平躺在床上,身體和四肢都沒動,臉上的皮膚卻在不停地顫抖。
她猛地撲到水無缺的身前,借著月光,看清了麵前的情形。
水無缺的雙眼緊閉,臉上的神情在不停地變幻,一會兒獰猙,一會兒又顯得很痛苦,有時也會恢複平靜。
但他的人卻並沒有醒過來,即使蒼小空大聲地呼喚他,也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蒼小空不是修士,完全不懂水無缺這是怎麼了。
“水無缺,你怎麼了?你醒醒啊!我求求你,你醒過來啊!”
她緊緊地擁抱著他的身軀,用手不斷地撫摸著他的臉和身體,同時不斷地深情地大聲叫著他的名字。
可是,並沒有用。
水無缺似乎在另一個世界和未知的東西搏鬥,神情變幻得越來越快,也似乎越來越痛苦。
蒼小空喚不醒他,嚇得芳心破碎。
她想跑出去叫人,可是,這麼晚了,她也不知道去叫誰好。
那個君多喜的女孩和她的朋友們?
不,那得多尷尬!
自己能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叫呢!
邱老師?
自己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裡。而且聽說邱老師很少在雲東分院裡。
而且,自己去叫人了,萬一這時間水無缺發生了點什麼,怎麼辦?
當然,最最重要的,蒼小空並不認為水無缺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危險。
他可能隻是做了一個惡夢,在夢裡遇到不好的事了。
蒼小空這樣猜測,也這樣安慰自己慌亂的心。
她不再去亂碰水無缺身體,也不再試圖大聲呼喚他。
她躺在水無缺的身旁,緊緊地擁著他的身軀,把臉靠在他的胸膛上,一雙眼看著他的臉,等待著他的醒來。
如果,他真發生了不好的事,自己,就跟著他去了罷。
報仇的執念,這時竟然也神奇地從她的腦海裡淡漠了很多。
不知什麼時候,她進入了夢鄉。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又醒了過來。
她舒服地從那溫暖的臉膛上,抬起了臉頰,向上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