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眾人的預想,單純的能量削減在真正觸碰無限的黑暗之王和希望之光麵前並未產生多大的作用。即使能劫對兩人一樣生效,但單純的能量衰減卻及不上這兩人從多元本身中攝取力量的速度。
如果是兩位正常的全能交戰,此時兩人便會默契的削弱自己從多元中獲取能量的幅度,逐步將兩人之間的戰爭局限在能劫的範疇之下。
但希望之光本身不具備意識,在它的本能中,眼前的絕望仍然是無可阻礙的大敵,一旦自己削減獲取能量的力度,自己便會敗在這絕望之下,多元宇宙中也不會再有希望閃耀。
黑暗之王皺起眉頭,即使是他也沒有直接在此時掀起滅世大劫的意思。
還是那道聽不清卻聲聲入耳的聲音:“沒關係,放手去做。”
各方雲動,首先發動的是多元共和國。
剛剛和都市之主過了一手,甚至直接強行將都市之主本身分割的群星意誌內部,一個又一個的文明意識推出了一套又一套怪模怪樣的設備。
有的看上去仿佛是再簡陋不過的水輪,也有的是涉及多個黑洞天體的龐然大物,但這些怪模怪樣的設備在此時有一個共同的稱呼。
第一類永動機。
不需要任何外界能量的注入,本身便足以維持近乎無限的能量輸出,雖然在不同的世界觀、文明觀下,第一類永動機近乎不可能誕生,也不可能出現如此時一樣,多種第一類永動機共同發揮作用的場合。
但掌握科技的群星意誌坦然接受所有的科技觀、文明觀。作為文明初創者,持有文明宏大之理的祂借助著文明輻射多遠的廣大,將這份能量向所有具備文明世界中傳遞。
如果說,兩位多元的汲取會讓世界本身會陷入能量的缺乏,並逐漸進入熱寂,那麼此時的群星便給所有具備文明的世界補上了這份缺失。
這是另一份觸及到無限本身的力量,相較於從多元中汲取力量的黑暗之王和希望之光,向多元散播能量的群星手段要高妙得多。
至少,沒人感覺到有人在向自己的世界播撒能量。沒人察覺到有人在以文明本身的概念作為傳遞能量的渠道。
雖然,各個宇宙科技的發展速度突然上了一個台階。
多元共和國此時出手就是在告訴黑暗之王,不用擔心引發大劫,隻要場麵維持在兩位全能交手範疇之內,他們從多元中汲取的能量,多元宇宙因兩位全能對戰而產生的能量缺失都由多元共和國補足。
間接導致了都市之主和群星意誌的交鋒,甚至直接導致本家的文明殘酷之旅遭受挫折的艾因此時卻麵色輕鬆,在群星的環顧之間交出了代表著文明之理本身的手杖,一臉愜意地居於後方。
“您總算是得償所願了嗎?”
安吉拉在他的背後輕聲問道,同樣持有一本都市之書的她似乎完全沒受到都市之主分解的影響。
“無論是對都市還是對多元共和國,我都已經儘到了我的職責。再遠的未來,再遠的計劃已經不再是身為凡夫俗子的我所能乾涉的了。”
“為什麼要如此執著地否定超凡力量?無論是都市時期的種種科技強化,亦或是現在的超凡體係,你都執著的拒絕了他們,為什麼?”
失去了文明權杖的艾因在安吉拉的注視下飛速老化。豐神俊朗、把握一切的文明議長在這一刻如一個最普通的凡人一樣迅速老去。
“我是人類啊,安吉拉,我就是那樣一個普普通通,犯下大罪,看不清遠方的人類。”
逐漸老去的艾因抬手,枯朽的五指按在安吉拉手中的都市之書上。
“我不是這麼宏大的,能夠代表文明本身存在的存在。不是如卡門的一樣,在最黑暗的地獄中仍然能懷揣著希望為眾生帶來光明的賢人。是你在無數次的絕望循環之中,真正為都市孕育了光之種這份未來。我亦不是但丁,那背負罪惡、理解心靈、指引未來的時鐘。”
“這即便是你不惜如此,也要放棄議長權柄的原因嗎?”
“這和首腦的權限一樣,需要它的拿不到,拿到它的卻不需要。我很早就累了,在我用幻境經曆了你所經曆的一切之後,我從未有過如此後悔的時刻。我憑著自己的認知強行將你設定成了時感緩慢百倍的存在,我寄托在你所孕育的光中,自顧自地為都市人播撒心靈的解藥。”
“但我卻忘了我的存在。我的夢想是卡門夢想的延伸,我的計劃是為所有的都市人帶來的救贖。但這救贖中卻唯獨不包括我,一罪既犯,百善何償。”
艾因的老化終於超出了某個範疇,他粗重的喘息著,搖搖欲墜。
安吉拉從書中掏出了輪椅,艾因喘息著坐於其上。
“您還是這般愚蠢,無論是追逐您的還是被您所追逐的,都不在意你的過去,都市也的確因您的計劃而找到了更加美好的未來。”
“我卻沒承擔任何代價,安吉拉。”
每說一個字,艾因便要粗重的喘息一下。但在某種堪稱偏執的意誌作用下,他仍然在說著,似乎要把握自己在這世間最後的機會。
“我本應成為都市之光的基石,成為都市邁向未來的代價之一。但在你和羅蘭的努力之下,都市擊退外神、掃清星空,與多元宇宙發生交互。本應由我付出的代價,被那份巨大的發展抵消。”
安吉拉推著輪椅,兩人回到了都市之中,這一刻,層層疊疊的空間結構展開,沒人見過的、屬於都市的本貌在浮現。
一片翼便是一個世界,此時的翼之間便不再有曾經的間隔,所謂的巷、郊區早已消失在了都市的曆史之中。
這一刻,都市停滯,組成翼的羽毛們在世界之外列成兩排,他們默默地注視著坐在輪椅上的艾因,看著他逐漸老舍的神態,默默致敬。
“艾因,您和卡門都是都市這個文明的特異,無論您在過去的所作所為如何,您的確為都市帶來了新的可能。”
道路的儘頭,一位身著紅色風衣、頭上頂著燃燒的火焰時鐘的人形生命正默默等待;戴著認知阻礙麵具的漆黑緘默不語;純粹的光降下做成了屬於卡門的模樣。
安吉拉輕輕地將輪椅向前一推,在不知何處傳來的風的推動下,輪椅緩緩地向著三人行進。
“再見父親!”
安吉拉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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