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停在路邊,老小區除了鐵門內是預留給住戶的少量車位外,並沒有停車場,一到晚上路邊總是停著各式各樣的車,田雨坐在駕駛位剛準備下車,卻又忽然變得警覺起來。
“萬一我不在家這兩天有小偷潛入怎麼辦?”
掏出手機,她仔仔細細檢查起這兩天家裡的監控,等到確認無誤後又拿出隨身攜帶的望遠鏡觀察起自己家那棟樓。
監控,安全。
因為自己家的玻璃是單向的,此時隻能看見一片漆黑,但加裝了防盜窗的窗口,她長期設置著機關,隻需要觀察窗邊盆栽的位置就可以知道有沒有人開過窗。
窗戶,安全。
舒了一口氣,田雨視線一轉剛想收起望遠鏡,卻瞥見三樓張大媽家的臥室裡有影子在晃動,幾乎是一瞬間,田雨發現了不對勁。
張大媽家裡住著五口人,房子的格局與自家相差不大,現在可以望見的臥室應該就是家裡的主臥,她經常誇讚自己的兒子兒媳孝順,就連主臥都要留給老人住。
在與周圍大爺大媽的閒聊中,張大媽提到過許多次自己兒子在實驗小學附近購置了新房,等到來年開春就準備舉家搬過去。
“我們家那老頭和我視力都不太好,晚上起夜都要去門邊開個燈,麻煩得要命,我兒子乾脆在新家的臥室給我裝了夜燈,連衛生間都在臥室裡哩!”
張大媽曾經這麼驕傲的宣稱過,這番話自然在自己的老閨蜜中迎來一片對她好福氣的讚譽。
兩個老人視力不好,此時起夜卻不開燈?
涼意竄上了田雨脊背,她將望遠鏡對準張大媽家主臥。
那人影似乎在床頭站了一會兒,隨即移動起來,因著窗簾半拉,田雨隻看見那人離開了自己的視線範圍,卻始終沒有燈亮起。
田雨的呼吸都變得輕微起來,繼續觀望了一會兒,那人影始終沒有回來。
難道是張大媽的兒子或者兒媳?
將望遠鏡對準樓道,因為是多年的老房子,樓道並不是封閉的,從水泥砌成的菱形孔洞中也能隱約看見樓道裡是否有人走動。
黑沉沉的樓道裡似乎風平浪靜,也沒有感應燈亮起。
田雨總覺得有些不安,張大媽家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安全起見,田雨掏出備用機決定先報警探探虛實。
正準備放下望遠鏡,許是明天又是晴天,今晚籠罩月亮的雲層也被吹開,剛準備低頭撥打電話的田雨餘光最後掃了一眼樓道,在手觸碰到手機屏幕時,她猛然舉起望遠鏡對準!
不對!雖然感應燈沒有亮起,樓道中也是一片漆黑,但她明顯感覺到有一團比夜色更沉的影子在靠著樓梯扶手!
咽了口唾沫,田雨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劇起來,正咚咚地捶著胸膛。
那黑色的影子小心的挪動著,竟然一直沒有觸發樓道的感應燈,田雨視線緊跟著這影子——
他慢慢挪動到四樓,沒有停下的意思。
影子繼續往上,逼近五樓。
五樓,黑影離開了樓梯......
手機傳來震動,田雨被這突然的動靜驚得渾身一顫,這震動的頻率讓她的冷汗瞬間布滿額頭,田雨知道是自己家門口的警報!
不敢移開視線,她死死盯著家門口樓道的網格,因為有遮擋,看的並不真切,隻是依稀能辨認出一兩個菱形網格中有一團影子正站著。
田雨死死握著望遠鏡,那影子卻不見多餘的動作,直到她握著望遠鏡的手因為緊張與用力而變得有些僵硬的時候,那影子方才動了起來,他離開了田雨家門口,轉身走向四樓,打開自己家樓下那間屋子的門,徑直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