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十餘個籠子的布被掀開，周圍群眾竟發出了呼聲。
裡麵裝著的，是人！
這些人無論男女老少不著片縷，他們的表情麻木，似乎毫無羞恥之心，外麵發生什麼也與自己無關。
田雨數了數，一共是一百零八人。
她的心已經涼了半截，如果沒猜錯，這恐怕是今日的所有祭品。
一百零八條人命，要被獻給那所謂的“神”。
老陸抓緊了田雨的袖子，看他的模樣同樣有些震驚。
祭司站在祭壇一層，開始大聲喊出今日祭品的生辰與姓名，每喊出一個，便會有人在祭壇一層的空餘位置著手雕刻。
這些人，似乎來自沙國各個地方。
祭司每喊出一個名字，人群中便會傳來興奮的呼喊，田雨細聽，原來是在高聲讚頌額爾古那神。
田雨總覺得額爾古納神和林理提到的八手戰神，似乎並不是同一個神明。
當祭司在第一層祭壇喊出18個名字後，兩個籠子被打開，其中的人被帶了出來。
咽了口口水，田雨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激烈，接下來的畫麵，堪稱血腥。
隻見那些**的男女老少，被綁上了木架倒吊起來。
也就是這時，這些原本表情麻木的人開始有了不同的反應，似乎是此時的體位讓他們感到了難受，有人開始掙紮起來。
將這十八人牢牢捆住後，有器具被送到了祭司麵前。
他走到第一個人身前，開始讚頌起額爾古那神的功德，接著割開了那人的喉嚨。
鮮血滴落在地，被祭壇所吸收，那一片區域開始逐漸浮現紅色。
這些殘缺之人如同牲口一般被倒吊放血。
田雨心中的不適已經愈來愈強烈，她彆過頭，看向早就已經低下頭不想去看的老陸。
他的正義感，隻會比自己強。
第一層的十八人，皆被割喉。
他們不會說話，隻能無聲的張大嘴似乎想呼喊什麼，那有些麻木的眼神之中，渲染上了疼痛與恐懼。
果真如林理所說，這些殘缺之人，分明是有情感的。
十八條性命的光火，在千萬人的圍觀之下逐漸熄滅。
祭司站上了第二層。
他開始如之前一般，念誦起姓名，當念到其中一個名字時，那激動的人群之中，忽然發出了一聲悲切的呼喊——
“那是我的孩子！他不是殘缺之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兩中年人神色激動惶恐地朝著廣場擠去。
兩人微不足道的反抗就像是石子投入大海，很快被鎮壓下去。
那若有若無的哭聲，還回蕩在田雨耳畔。
又是十八人，被押送到了第二層祭壇。
田雨的指甲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方才忍住自己想要轉頭逃離的衝動。
細算起來，她殺了很多人，從第一次殺人的恐懼、心悸，到在猛牙部落的不為所動，她知道自己的心正在發生變化。
有時候她也會想，自己因為擁有了力量也在像自己曾經所害怕的那樣變得麻木不仁。
此刻她卻忽然覺得自己充斥著虛偽無恥的高尚。
她痛恨這種愚昧的的行徑，但是她什麼都不敢做，她害怕自己振臂一呼連自己的命也保不住。
她明明也奪走了許多生命，卻又在這裡假惺惺的覺得其他劊子手太過殘忍。
田雨想了太多，眼神透過這場祭祀變得恍惚起來，她渾身發冷，似乎是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