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在記憶中對長公主其人倒是有所耳聞。
新帝登基,一路血雨腥風,光是死在這場皇位爭奪中的皇子便有五人。
長公主與新帝為一母所出,原為先帝次女。
前朝時曾領兵平息過北麵邊關之亂,雖民間對其女子身份能否參與朝堂之事頗有微詞,但其才智過人,先帝在位時便地位超然。
新帝登基後,第一批冊封名單中,長公主赫然在列,可見其功勞。
隻是長公主一向與將軍府無甚往來,怎會將帖子送給了景?
田雨打開那帖子,內容倒是沒什麼特殊的。
無非是長公主下月將在南山舉辦賞花宴,特此邀了所有京中所有適齡世家子弟前往。
景下月及笄,剛好趕上了這賞花宴。
田雨自然會去,現在的情況讓她摸不著北,不能放過一絲一毫收集信息的機會,再者說新帝如此多疑,登基不過半年就開始算計起將軍府來,長公主難道能安然無恙?
將軍府嫡女及笄,原本應該是大肆操辦一番,但是現在逢著新帝登基倡導縮減開支,同時他發了這詭異的病症,使得將軍府內一時間有些摸不清其態度,故而田雨主動提議一切從簡。
及笄這日,陳府上下總算是聚齊。
麗夫人名下三位兒女,兩位姨娘各一雙兒女,陳府上下至親十一口人,已是湊成一桌。
陳將軍出身將門,雖然連連征戰使得家中人丁凋零一些,但仍有兄弟在世。
一家人東拚西湊,也是有了三十餘人的規模。
田雨一早便被春玲叫了起來,這日束發是一道極為重要的流程,春玲與三個婢女為此琢磨了好一陣,就連麗夫人也將自己的陪嫁丫鬟支使了過來。
除此之外,陳盛清的到訪倒是讓田雨有些出乎意料。
她坐在田雨身後瞧著她梳妝,眼神中流露出欣賞與一絲豔羨來。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在幼時其實關係也是極好的。
隻是隨著陳家將女兒送入宮中的決議下來,才漸漸有了些疏遠,之前的景雖然性子柔軟難以解決這矛盾,但田雨不同。
“姐姐。”田雨忽然喚了盛清一嘴。
陳盛清聽見田雨叫自己,趕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怎麼了?”
“我想讓姐姐替我瞧瞧,這些個簪子哪個更合適些。”田雨這話說得倒是真心實意。
陳盛清說到底根本不是什麼壞人,況且她生得貌美,田雨每次見了她心中也是極高興的。
“這支金簪雖然華貴,但是多少有些老成。”陳盛清走過來看起田雨的備選。
拿起一根簪子,陳盛清眼中顯出欣賞來:“妹妹靈動,這碧玉鑲金倒是莊重不失華貴。”
田雨也更加偏愛她選出來這支,於是點頭道:“那就選這支吧。”
臨了到了出院子的時刻,田雨已是身著一嫩粉上衣,外著了青山色罩衣,露出的裙擺花式沉穩,暗彩流動。
“妹妹今日美極了。”陳盛清替田雨整理起領子,兩人之間自從入宮那事後,似乎嫌隙消了不少。
“我倒是還惦記著姐姐及笄那日的容貌。”田雨笑了,陳盛清離她近了些,她心中不免感歎美人果然是渾然天成。
及笄禮之上,讓田雨意外的是麗夫人本家竟然送來了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