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的腦子隨著長公主的話開始飛速運轉。
首先,長公主舉辦賞花宴一事背後必定有上京之中大臣的算計與謀劃,將軍府在其中的影子已經藏不住了。
不然就依照現在府中處於風口浪尖的情況來看,必定不可能允許自己來這花宴。
其次,今日到場眾人中雖有人與將軍府素來不和,但是也不乏將門子弟,那點自己出來作詩的女子就是其中之一,看長公主的態度,頗有一唱一和之意。
最後,今晚的刺殺並不隻針對自己一人,先是作詩又是考驗武藝的,確實是選人之舉。
田雨思及此處,忽然朝著長公主行了一記大禮:“臣女愚鈍,還請長公主明示。”
這一舉動也將長公主逗笑:“你心中如明鏡似的,還需要我明示些什麼呢?”
此話一出,田雨知道自己的猜測已經**不離十。
“臣女是將軍府的人,自然與家父步調一致。”田雨回答得委婉。
“甚好。”長公主的笑容雖然和煦,田雨卻感到了陣陣寒意,以及久違的興奮。
長公主要做什麼?
田雨心中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陳家掌握兵權,暗中經營著足以充盈國庫的生意,新帝欲除之,恰逢此時新帝登基不過半年便生了怪病。
長公主舉辦花宴,京中適齡世家子弟皆收到邀請,卻沒有實際官職的青年才俊到場。
她結識挑選這些尚未步入權力爭鬥之中的世家子弟意欲何為?
回了將軍府,田雨躺在自己的床上,心中的激蕩仍未散去。
這在原本的世界軌跡中沒有出現過的長公主,恐怕圖謀的,是彆人坐著的位置。
陳家,在其中到底是什麼角色?
一連半月,田雨再也沒有收到過來自長公主的消息。
倒是據說那日花宴後,有人半路遭了劫匪,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此人正是禮部侍郎獨子。
長公主的狠辣與果決已經超乎了田雨的想象,如果是她想要除掉誰,必定不會用這樣引火燒身的做法,這也同樣說明,她不害怕。
這日田雨正在麗夫人院中翻看著上月的賬目,忽然見一小廝恭敬前來。
“二小姐,將軍喚您今日前往主院一同用膳。”
“知道了,下去吧。”田雨揉了揉眉心,這些天的安生日子恐怕就要過完了。
陳將軍今日忙得緊,忽然叫自己過去用膳,必定不是簡單一頓飯那麼簡單。
剛一步入主院飯廳,田雨就看見了跪在地上的陳盛和。
看他麵色,估計這次闖的禍不小。
在自己的椅子坐下,田雨抬手先給已將到此的麗夫人倒了杯茶。
“哥哥這又是闖了什麼禍?”田雨看陳盛和那寧死不屈的模樣,覺得頗為好笑。
說這跪在地上的男子日後是將軍府僅剩男子,冷麵心硬,還能帶兵打仗,誰信?
“他呀,昨日跟恭王爺世子打了一架,你父親責令他就跪在此處認真反省。”麗夫人歎了口氣,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兒子。
“不跪祠堂了?”田雨覺得好笑,不知道秋娘看見現在的陳盛和是否會動心。
“若是跪祠堂去,不知他還能否趕上這頓飯了。”麗夫人無奈道。
“哥哥若是腿麻了,不如起來站會兒,我定不告訴父親。”田雨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