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這些天不斷在難民營進行著觀察,總體來說生存條件算不上差,雖然比不得伊蘇的戰爭之前,但是好歹保證了難民們能夠吃飽。
哈克蘇對於難民營的管理是極其現代化的:身份登記、傳染病測試、消毒、統一管理,總而言之,一切步驟看起來都不像是對難民的到來束手無策。
這就說明了問題。
一座在廢墟中的城市,尚且處於與自己國家的其餘黨派內鬥之中,怎麼會有如此完善的難民處置體係?
田雨看得真切,哈克蘇的一切到目前為止都僅僅有條,絲毫看不出難民是突然湧入。
就連這難民營,也好像修的合適。
因為是孤身一人,田雨在難民營中居住的是多人間大通鋪,一間屋子住了五十人,這些天她也隻敢趁著洗澡或者上廁所的時間裡偷偷咽下點補劑。
一周後,就在她覺得這樣的日子實在有些無趣,準備離開難民營再找點事做的時候,一隊官兵來到了營中,他們身後還跟著十餘名身穿白大褂的人。
隻一眼田雨就確定這些人不是醫生。
他們的姿態以及衣物的穿著方式,看起來更像是科研人員。
難民們被大喇叭叫到了平日裡活動的地方集合。
一軍官已經站在了麥克風前:“很高興在這裡見到大家回到伊蘇文明的懷抱!”
此話一出,田雨當即翻了個白眼,好不要臉的話,簡直就是高高在上的俯視苦難。
若是將這樣的人丟在戰場或是那些被肆虐的地區,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說出這種話。
人群中也有人對這話感到了彆扭,但看著周圍真槍實彈的士兵還是忍了下去。
對於難民而言,許多事情都已經不如曾經重要,這其中就包括曾作為文明人的尊嚴。
一句話而已,不用太過計較,這就是大家心中的想法。
那軍官在台上一番演講,說來說去隻有一個核心——今天要為難民注入象征居民權的芯片。
田雨心中下意識覺得這事不對。
原本的芯片在哈克蘇居民進入城門時當做識彆使用,可是現在城門已經有四道被毀,還需要這芯片做什麼?門又修好了不成?
退一步說,按照現在哈克蘇的條件,吃得已經是十分簡陋,隻能填飽個肚子,植入芯片的花費應當不小吧?
怪,太怪了,田雨想到了柚子帶走的那枚芯片。
現在人在難民營,田雨雖然抗拒芯片這事,但是也不準備立刻就逃,身體不是她的,趁此機會不如就混一枚芯片到手。
打定了主意,田雨老實進入人群排隊。
有人配合自然也有人抗拒,不願意植入芯片的人也不在少數,這個世界中的科技雖然發達,但是仍舊有一部分人有著最原始的觀念,不願意接觸科技對身體進行任何的改造。
那些有意見的反抗者被帶走,田雨再也沒看到他們回來。
快要輪到田雨,她忽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吵鬨聲。
定睛望去,原來是有人在芯片植入的前一秒忽然反悔了。
這倒是稀奇事,雖然有人抗拒植入,不過排隊這麼久以來,這還是田雨看見的第一個反悔的。
那人的年紀看起來四十上下,掃視一眼田雨就知道雖然經過了逃難的磋磨,但是她從前應該是中產甚至以上。
這些光看她的表情、姿勢、收拾打扮,就能略知一二。
前方的動靜引起了士兵的注意,看到有兩名士兵朝這個方向走過來,這婦人總算是下定了決心,將手伸了出去。
“這就對了,注射芯片是你們成為哈克蘇一員的重要步驟......”注射的人忽然開口說道,似乎要打消後麵眾人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