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寂靜的夜,田雨坐在城門樓上,隻能靠著夜視儀閱讀手中的冊子,這是慶陽其餘的筆記。
厲家軍在停下不久後再次移動起來,死寂的渝城中,眾人不敢點燃燈火,距離他們的加急布置已經過去了一些時間,田雨也不確定這布置能不能阻止厲家軍的行動或者能不能夠知道真相。
慶陽的筆記已經閱讀到了尾聲,田雨無心再翻看彆的。
她大致已經猜測到,困在這個世界土著身上的枷鎖到底是什麼。
天境之上是什麼?這個世界上從未有人突破過,天境那些所謂的絕頂高手通通止步於此,然後在漫長的歲月中無法再進一步,無望的等待老去然後死亡。
她想不隻是慶陽知道這一點,厲將軍應該也很清楚,布置下陣法那時候的他還年輕,莫之說厲家世世代代鎮守大臨,自然是不乏天境高手的。
渝城的天道蠶食早在厲將軍之前就開始,那麼想必他的父輩也和慶陽一樣意識到了這一點,而當時年輕氣盛的厲將軍自然是認為自己可以打破這個限製,讓家族世代的謀劃在自己身上成功。
那他到底做了什麼呢?困在這個世界的高手身上的東西是天道,天道讓他們無法再進一步,田雨沒有見過人皇,自然不知道他到底到了什麼境界,可大臨的人皇死在厲將軍手下,就足以證明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了這個世界的頂峰。
合上手中的冊子,田雨來到城門口再次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布置,莫之來到了她的身後。
“他會死嗎?”他突然這麼問道。
“不知道。”田雨回答,這三個字她最近說得太多了。
兩人一時間沉默下來,渝城空氣中彌漫的味道還是如此的難聞,即使戴著防毒麵具,田雨仍舊感到一些不適。
兩人的聲音依靠通訊器傳播,聽起來有些甕聲甕氣。
“這世界恐怕已經變天了。”莫之歎了口氣。
是啊,大臨如此,那其他國家呢?他們待在渝城就像身處一座孤島。
“等我們弄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以及這裡的天道結界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或許就能去找她了。”田雨說。
莫之沒說話,他與厲家人不同不同,他自小是在母親身邊長大,姓氏卻沒有隨厲姓,他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母親告訴他,他的父親是一個善良的人,為了他自己寧願離開厲家,隻是有情人有時候注定無法相守終生。
“如果那時候可以離開,我一定會走。”莫之語氣堅定。
他不知道其餘人怎麼想,他們究竟是想離開這個世界,還想繼續留在這裡?
每個人都有自己必定會去追逐的東西,他追逐的從來隻是“情”字而已,就像自己的母親。
他對功名利祿沒有興趣,當遇見那個覺得可以與之相守的人之後,無論如何他都要去到對方的身邊,即使會演變為一場追逐或是他們無法輕易相見。
“他們快到了。”柚子的聲音傳來。
田雨轉身看向莫之“方法已經教給你了,祝你好運!”
……
渝城城門樓下,厲家軍風塵仆仆,已在此整頓完隊伍。
眾人通過攝像頭看著城外的大軍,密密麻麻的將士,紀律嚴明,一眼望不到頭,很難想象當這支軍隊占領大臨都城的時候是何種景象。
田雨看著那些肅殺的甲胄,渝城的陣法竟有如此大的威力,能將這數量龐大的軍隊傳送至大臨都城。
“他們準備怎麼進來?”這一直是田雨覺得疑惑的,既然趕來渝城,那必然是有自信能夠進入此城才對。
厲將軍看著那熟悉的城門樓,他猶記得自己初到渝城那一年,也是這裡,他坐在馬上,身旁是他的父親。
對方在他身旁大笑一聲“這便是渝城,厲家軍世世代代駐守這裡,若是將來你繼承了我的衣缽,必定要讓這座城裡的百姓有家可歸、有餐可食、有法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