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酒井美惠子的話,青木武重並沒有回答。
直到二人回到特高課之後,他才將黃金和上野信義來滬的關係說了出來。
“上野特使這一次來,是要順便帶回黃金?”
聽到這個消息,酒井美惠子一愣。
她這一刻終於明白,事情到底有多麼嚴峻。
“課長,可以現在的情況,要是我們找不到黃金的話……”
酒井美惠子說完,青木武重臉上閃過一絲苦笑。
他突然問了一個看上去毫不沾邊的問題。
“美惠子,你有沒有想過,沈飛結婚泄密的事情,實際上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另外一種可能?
酒井美惠子一愣,她實在沒想過這個問題。
青木武重倒了一杯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
他略帶詢問的口氣說道,“有沒有可能,從一開始,就根本就沒有人泄密?”
“而是鄭耀先察覺到了什麼異樣,所以才取消了行動呢?”
酒井美惠子本來想反駁,可當她一想到這件事是鄭耀先做出來的,原本到嘴邊的話一下子就咽了回去。
青木武重看到酒井美惠子明顯有些不相信,他緊接著就補充了一句。
“美惠子,我說的隻是一種可能。”
“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什麼事情能被鄭耀先看出破綻呢?”
酒井美惠子緊鎖,看著青木武重的眼神,腦海中反複地琢磨著這個問題。
直到她將沈飛結婚前後的所有事情想過之後,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課長,你是說,周某人突然爽約可能是破綻?”
青木武重點了點頭。
他一臉嚴肅地說道,“這隻是我理論上能想到的一種結果,具體是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
“但這件事情的影響,可非同一般啊!”
聽青木武重說到這裡,酒井美惠子終於明白剛才沈飛和青木武重說話的意思。
周某人突然爽約,鷹佐真照給周某人泄密!
“課長,也就是說,沈飛這麼說,就是要給藤原小野上位鋪平道路。”
“而且,如果我們真的找不到黃金的話,他也找到了一個替罪羊……”
青木武重放下手中的水杯。
要是換做平常,或者是一般的事情,他不會順著沈飛的思路走的。
但這一次,事情實在是太大了!
要是換做一般人,連當替罪羊的資格都沒有。
“美惠子,我終於明白,藤原小野為什麼會如此重用沈飛了……”
“沈飛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替藤原小野著想。”
“這樣的下屬,不管換做是誰,恐怕都不會不重視!”
聽到青木武重的話,酒井美惠子雖然不想承認,但最後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她一臉苦笑地說道,“沈飛能在不知不覺中,就將上級的利益維護好,再加上藤原小野的性格,他不高升才怪!”
和酒井美惠子、青木武重不同。
這一晚,沈飛在和藤原小野等人彙報了之後,才回到家。
隻不過,他並沒有什麼睡意。
“和藤君,你怎麼了?”
純子看著沈飛愁眉不展的樣子,關心的問道。
沈飛看了純子一眼,“你先睡吧!”
“我要思考一點問題,這件事關係到藤原長官,我不得不多考慮幾分。”
看到沈飛一副工作狂的樣子,純子終於明白當初武藤誌雄的話。
嫁給沈飛,生活就注定沒有辦法和一般人一樣。
純子沒有再打擾沈飛。
給沈飛倒了一杯熱水之後,她就退出了沈飛書房。
“到底誰會是那個第一夥的搶匪呢?”
沈飛端著水杯走到窗前。
夜色漆黑如墨,風也漸漸有些狂暴,今天晚上,注定是一場又一場狂風暴雨。
“難不成,是吳四保?”
思來想去之後,沈飛的目光落在了吳四保的身上。
隻不過,對於這個結果,他實在是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有這種瞌睡了有人送枕頭的事情麼?
“除了軍統、組織之外,滬市有能力發動這樣行動的,恐怕也就隻有幫會的那些亡命之徒。”
“現在敵人已經控製了整個滬市,即便是幫派也有所收斂。”
“敢對東洋人下手,還這麼大一筆黃金,恐怕隻有瘋子才能乾出來!”
沈飛思來想去,也隻有吳四保符合條件。
幫派出身,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和親信,而且,這麼長時間以來,吳四保已經被他設局逼到了絕境。
在這樣的情況下,說不定真的會鋌而走險!
“不管是不是吳四保,最起碼可以肯定,絕對不是我們的人。”
“這件事還是有可操作的空間!”
沈飛思索再三之後,心中終於下定了決心。
而就在這時,遠處的天邊,一道閃電劃破了黑雲,緊接著,隻聽到“哢嚓”一聲,下一刻,暴雨傾盆而下!
“天一亮,也該和青木武重說一下了!”
第二天一早。
天空還下著蒙蒙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