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天掏出一根煙點上,麵色顯得特彆凝重。
我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用了很長時間把村子裡發生的所有事回憶了一遍,然後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安小天。
安小天聽完以後沉默不語,隻是皺著眉頭一個勁兒的抽煙,短短半個多小時,地上已經被他扔了一地的煙頭。
好半天後,他才將手裡最後一個煙頭狠狠扔在地上,“走,先去你說的那個村長家看看!”
我帶著他去了村長家門口,推開門,看見裡邊還是同樣破敗的景象,隻不過在院子角落的那五顆槐樹已經乾枯,槐樹中間的那一堆石頭也散落在一旁。
安小天走過去,扯下一片已經枯黃的槐樹葉瞧了一陣,然後放在鼻子下邊聞了聞,眉頭越發皺起。
這回我沒問他為什麼,因為我自己也看出了不對勁兒,村子雖然破敗不堪,但是植物卻生長得很好,可單單這幾株槐樹枯死,顯得非常的不合常理。
我也撚起一片樹葉,拿在手裡仔細瞧了瞧,發現顏色也不大對勁,表麵上看起來和普通枯樹葉差不多,但仔細一看,卻能發現這些枯樹葉上隱隱夾雜著一些比頭發絲還細的血絲。
我學著安小天的模樣,又把樹葉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竟然能問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五顆槐樹,中間散落著一些石塊,這種格局和我當初在學校小樹林看到的有點相似。
隻不過我在學校裡看見的那個,是五顆柳樹而已。
也聽龍小蠻說起過,這是一種陣法,如果種的是柳樹,就是鎖鬼陣,但如果種的事槐樹,就是引鬼陣,二者差之毫厘,作用卻背道而馳。
“去找兩把工具來,挖開看看下邊是什麼東西。”安小天扔掉手裡的樹葉說了一聲。
我連忙在院子裡找到兩把鋤頭,在農村裡這些東西很常見,家家戶戶都有,而且基本都會放在院子裡。
安小天讓我從中間開始挖,我把那些石頭搬到一邊,然後揮舞著鋤頭挖了起來。
可是當我第一鋤頭下去時,就聞到一股特彆濃的血腥味,再挖了幾鋤頭,發現泥土都有些稀,而且呈暗紅色,像是浸泡在血水裡一樣。
到了最後,直接給被我挖出一個灌滿了鮮血的血坑出來。
安小天把他的燒火棍在血坑裡攪了一下,那些血水邊立刻翻滾起來,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放在水裡一樣,發出滋滋的聲響,並不斷的冒著紅色的霧氣。
不一會兒,這些血水就被蒸發乾淨,出現在血坑底部的,赫然是一條拇指般粗細,渾身通紅的血蛇,和之前在村口看見的那條一模一樣的,隻不過這條要小很多。
嘶嘶——
這隻小血蛇看見我們,身子一下就立了起來,瞪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嘶嘶吐著信子。
“去你媽的!”
安小天二話不說,掄起燒火棍狠狠砸在血蛇頭上,這條可憐的血蛇就被砸得嘭一聲,化作一團紅色的霧氣消失不見。
我問你乾嘛把它打死?
安小天瞪了我一眼,“你彆總問些傻逼問題行不,不把它打死,難道要等它長大啊,要是等它長到村口那條那麼大,我可不敢保證還有剛才的運氣。”
接著,安小天又讓我把五顆槐樹都挖開,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五顆樹挖開。
出現在我麵前的,赫然是五個骷髏頭,原來這五顆槐樹,竟然是種在五顆人頭裡的!
“我靠!他大爺的!”
安小天看到這副景象大罵一聲,舉起手裡的燒火棍把這五顆骷髏敲得稀巴爛,然後瞪著我道,“我說你們村都是些什麼人啊,這玩意兒都敢往自己家裡弄,到時候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就把那個活了幾百歲的老太婆和村長的事給他說了一遍,道,“那個活了幾百歲的老怪物,本來就是想殺死全村的人。”
安小天嘀咕了一句,說你們村的人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說被這種陣法殺死的人,連投胎都困難。
我懶得和他扯,就好像這一切跟我做的一樣,就問他接下來怎麼辦。
他看了看地上被他敲碎的骷髏頭,“去你說的那個地下室看看。”
推開村長家裡屋的房門,同樣是破敗不堪,我打開牆上那扇通往地下室的小門,剛準備往裡走,卻被安小天一把攔住,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不明就裡,但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那種燒紙錢的味道,然後一縷青煙從地下室飄了出來,我一愣,瞬間反應過來:這下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