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以客人的身份進去?”妓院,並非尋常之地,她到底是個女子。
“不行麼?隻要有錢,大門都為我敞開。就是這調查不容易,想必妓院每年死去的妓女有不少,找個兩年前的妓女,不容易。”柳嬋微微搖頭,找人啊,海裡撈針一般。
“不是說她曾是官家中人麼?”長修淡淡道。
“是啊,家裡犯事兒女眷就被貶到金館為妓了。可是長修大師你知道麼,這種事兒在帝都特尋常,儘管這麼多年我了解的事情很少,但是單我聽到小廝丫鬟說閒話,那被貶到金館的女人就數不勝數,四隻手都數不過來。”柳嬋搖晃了一下自己的手,她不懂帝都,可是現在和長修比起來,她算半個懂。
看長修那不說話的樣兒,柳嬋忍不住笑,“長修大師傻了?也是,淨土寺多清淨啊,大師平時裡見得也是萬人之上的長公主,怎麼會懂青樓裡的事兒。”
她話裡有話,即便在耳朵裡塞了雞毛那也聽得出來。
長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理她這個話茬兒。
“我呢,今晚先去金館逛一逛,行則已,不行就換個策略。反正,不管怎麼說得把這個無暗先生找出來。”手裡有錢,去哪兒柳嬋心裡都有底。
長修沒有言語,柳嬋這扮相是個正常的男人,手裡又有錢,進入妓院輕而易舉。
隻是,如同她所說,想調查似乎沒那麼容易。
時間過得快,轉眼太陽落了山,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
在外跑了一天的人回來了,一空滿身都是汗味兒,腳上芒鞋也都是灰塵,可見這一天他沒閒著。
“長修師兄,柳三少呢?”對麵的房間沒燃燈火,可見她人不在。
“辦事去了。飯菜在那裡,記得吃。”長修站在窗口,窗子半開,他看著外麵,使得人看不見他的臉。
“哦。”一空放下哨棒,然後洗洗手,便跑到了桌邊。飯菜尚有餘溫,還有肉,香氣四溢。
吃著飯,一空扭頭看向長修,他背對著自己,好似馬上就要踏雲而去。
“長修師兄,你看什麼呢?是不是等柳三少回來。”嘴裡塞滿了食物,一空一邊問道。
“黑夜無邊,這帝都雖繁華,卻不平靜。這個地方,離得越遠越好。”長修的聲音很輕,可是聽起來又幾分悠遠。
一空微愣,他不懂長修說的是什麼意思,但顯然是說帝都不是好地方。
“的確不是個好地方,我今天去找十方街,可是十方街特彆長。找到了書院,可是已經關門了,我什麼都沒打聽到。明天我再去找,一定得找到季先生。”說起這個,一空就不禁皺眉,原來找人也這麼困難。
“多打聽,若是有不願說的,你可以塞一些銀子。”長修抬手將窗子關上,淡淡道。
點點頭,“好。”沒銀子,可以朝柳嬋要一點兒。
就在這時,外麵走廊傳來腳步聲,下一刻,房門被從外踹開,柳嬋回來了。
走進來,柳嬋便當即扯下腰帶,脫外袍。
一空站起身,睜大眼睛看著她,“柳三少,你乾嘛?”
長修沒什麼表情,淡淡的注視著她大張旗鼓的舉動,麵無波瀾。
“快,把這件衣服燒了,太難聞了!這妓女啊也不好做,什麼人都得熱情對待。隻不過太熱情了,看我的臉,是不是還有胭脂?要不是我躲得快,我這胡子都被嘬下來了。”倒不是嫌棄,柳嬋是被金館裡的熱情嚇著了。虧得她是女人,要是男人,非得不可。
一空接過她的衣服,果然一大股香粉味兒迎麵而來,嗆得他鼻子發癢想打噴嚏。
“可打探出了什麼?”長修很淡然,他關心的是調查情況。
挑眉,柳嬋旋身坐在椅子上,翹起腿,“你說呢?看我這造型,你覺得我有時間詢問麼?若不是這衣服穿的多,我就已經被扒光了。這路子不行,得換個法子。”蹙起眉頭,想其他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