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她在看他,長修轉過臉來,兩人四目相對。
挑眉,柳嬋讓他自己做決定,不過他若是去的話,她肯定會跟著去看熱鬨的。
“人在哪裡?”半晌後長修轉過視線,答應了鐘添。他隻是去看看,其他的也不會做。
“還在陸家。現在陸家有很多人,賞金很多,還有許多人應該在趕來的路上。”鐘添是為朋友,並非為賞金。
“那陸家,到底怎麼回事兒?”柳嬋開口,幾分好奇。
鐘添看向她,隨後道“不知怎麼回事兒,從年前開始,這陸家的男人就開始生病。陸家家大業大,這代的家主妻妾成群,亦是生了無數的兒女。迄今為止,已經死了八個了,死的都是兒子。”
柳嬋無聲的唏噓,“生的還真多。”
“事不宜遲,長修,我們走吧。”鐘添看似很著急,他擔心他朋友挺不住。
微微頜首,長修起身,那邊柳嬋也立即站了起來。
“你也去?”垂眸看向她,顯然長修是想讓她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
“我蒙麵。”就知道他要說什麼,柳嬋直接說出解決方法堵他的嘴。
長修果然沒話說,微微頜首,“好吧。”
用絲絹遮住臉,柳嬋看起來倒是幾分神秘。出了商行後門坐上馬車,然後朝著陸家而去。
鐘添連連深呼吸,那朋友對他來說很重要,連柳嬋都感受到了他的焦急。
“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碰到,專門死兒子。”因為以前的家族重男輕女,彆說柳嬋還有點開心。
“不要幸災樂禍。”沒有看她,但長修似乎都知道她絲絹下的表情。
斜睨他一眼,柳嬋無聲嘟囔了句臟話,這他也知道?
這陸家果然是有錢人家,高門大戶,比尹逸飛的家還要闊氣。
馬車在側門停下,這側門也掛著白紗,顯然是剛死人。
下了馬車,柳嬋環顧一圈,隨後看向長修。追隨著他的視線,沒準兒他的眼睛看到了點兒彆的東西。
不過,長修倒是沒有專門盯著哪一處,環顧一圈,便隨著鐘添走進了大門。
入眼的所有人都穿著白色的孝衣,這陣勢倒是有點眼熟。
“今兒咱們在路上碰到的那送葬隊伍,應該就是這陸家吧。”陣勢大,棺槨上檔次,顯然有錢人家。
“應當是。”長修微微頜首。
“要是我們家有兒子死了,那老太爺得哭死。”柳嬋小聲的諷刺,這些事情深植她的腦海裡,多少年也忘不掉。
“不管他們死沒死,在那個世界,你已經死了。”長修看了她一眼,聲線淡然,卻是提醒她忘記那些事情。
“說的是啊,他們肯定很開心。”柳嬋撇嘴,她都能想象得出他們開心的樣子。
這尹家人果然很多,尤其是下人,小廝丫鬟,來來往往,不過卻規矩的很,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鐘添在前帶路,走下一個回廊,一些小院兒出現在視線當中。
每個院子裡都有人,他們穿著各種各樣,顯然不是這府裡的人。
“他們都是衝著賞金來的,這賞金從最初的一百兩漲至如今的一千兩,無數人眼紅,有人死都已不在乎了。”鐘添壓低了聲音,可見他也是有些鄙視的。
“這陸家除了死了兒子外,前來驅邪的人也有死亡的麼?”柳嬋聽著鐘添的話頭,似乎是這個意思。
“沒錯。”鐘添點頭,的確如此。所以他朋友昏迷不醒,他才會很擔心。
這就更邪門了,連驅邪人都死了,看來這陸家真有凶鬼呀。
瞧著那些人,柳嬋微微搖頭,先不說有沒有真本事,看他們這打扮就挺寒酸的。跑到這陸家來,要錢不要命呀。
鐘添直接帶著他們進了一個小院兒,這裡很安靜,院子裡也沒有人。
走進房間,鐘添直奔臥室,長修與柳嬋隨後。
“長修,就是他,這一路來你有沒有看見他?”床上躺著一個人,樸素的勁裝,年逾四十左右。
長修看著床上的人,然後微微搖頭,“這府邸裡沒有鬼魂。”
鐘添麵色一沉,“這麼說,他真的活不成了。”
長修不語,麵無波瀾。
站在長修身側,柳嬋看著躺在床上的人,隨後向前一步,然後旋身坐在床邊。
看了看那人的臉色,柳嬋抓住那人的手,掐住他中指指根,稍稍試探過後,柳嬋就皺起了眉頭。
“他的魂沒了,消失不見了,可是這身體居然還活著,真是神奇。”柳嬋還從沒見過這種情況呢。
長修和鐘添看向她,皆幾分驚詫。
“魂不見了?”鐘添深吸口氣,那他的魂去哪兒了?
“沒錯,不見了。”柳嬋站起身,就是這樣。隻不過,顯然這個身體也活不了多久了,畢竟沒有靈魂,這身體隻是一坨肉。
長修微微垂眸看著她,“這府裡沒有任何的鬼魂,所以他的魂怕是凶多吉少。”
微微頜首,“嗯,有可能。”
“這府裡的確很怪。”奇怪至極。
“所以這錢不好賺,當時他來我就勸他多想想,無論如何命重要。不過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看來他還是沒躲過。”鐘添長歎口氣,對自己朋友的遭遇,他十萬分無奈。
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柳嬋轉過身,這府裡到底有什麼秘密,她倒是真的好奇了。
專門殺兒子,嘖嘖!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喧嘩聲,柳嬋微微皺眉,隨後看向長修,“又出事兒了?”
垂眸看著她,淺褐色的眸子倒映著她的臉,如此嬌美,“去看看。”
舉步走出房間,小院兒外有人在往另一側跑,看起來都彙聚起來了。
走出小院兒,也瞧清楚了怎麼回事兒,所有跑到這裡準備驅邪拿賞金的人都出來了。
而一個穿著白色孝衣的中年人則站在那兒,正在說著什麼。
“大概又是哪個少爺病了吧,昨日死的那個少爺就是在十天前發病的,然後昨晚就死了。”鐘添也走了出來,看著那幫人,他沒什麼表情。
“這少爺真多啊,依我看,怎麼死也死不完。”柳嬋雙臂環胸,其實她倒是想去看看熱鬨。
長修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少說風涼話。
柳嬋不甚在意,反正這熱鬨好看。
“各位誰有辦法現在就請過去,若是能治療好十三少爺,一千兩賞金當即兌現。”說話的那個中年男人是管家,個子不高,但是很有氣勢。
一聽這話,那些人不禁沸騰起來,當即兌現?
“十三少爺?這兒子真多。”柳嬋嗬嗬了兩聲,果然啊,死了八個了,還有呢。
“一千兩當即兌現,看來他們也很焦急,怕是也沒剩下幾個兒子了。”長修淡淡開口,顯而易見這陸家甚是焦急。
“一千兩?真不少啊!長修大師,咱們去看看?”柳嬋歪頭看向長修,這個賞金對她來說似乎並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看起來她更像是去要看熱鬨。
“你要賺這筆錢?”長修看著她,好奇。
轉了轉眼睛,絲絹下的臉被擋住,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想來很豐富。
“瞧熱鬨嘛,能賺的話,就賺嘍。”不怕錢多,但是若麻煩的話,她就當做看不見了。現在她不想惹麻煩,自己麻煩本來就夠多了。
“走吧。”長修沒有再多言語,看著柳嬋那嘰裡咕嚕轉動的眼睛,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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