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們說,他們要把蛭送到彆的地方,”鳩用隻有他們9個能看懂的手語“說”,
“我也聽說了,”最大的蛛也“說”
“怎麼辦?蛭要被送到哪裡?會不會比這裡更難受?”
“最好做好準備,”蝸的臉色陰沉“蛭,保護好自己,”
“我沒什麼關係的,”蛭似乎有段時間沒睡了,但還是對鳩說“三姐,他們還抽你的血嗎?”
“嗯”鳩摸著被紮得坑坑窪窪的手腕,回答。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鳩都不曾對自己的身份感到懷疑。
她是怪物,與“人類”這一群體相對立的一種存在
她能在黑暗中看清東西,會被強光刺傷眼睛。流出的血不會凝成塊,即使傷到動脈的傷口,也能在幾分鐘內愈合。
她聽到人類的慘叫時會有一種莫名的興奮,看到飛濺的碎肉會有突然的饑渴
她不知道自己從哪來,她的記憶從一開始就被封鎖在這不到一平方米的培養倉中,她對實驗室以外的了解,一般是通過偷“聽”研究員之間的談話,對著口型一個字一個字地得到的。
沃克所說的,有關人類和怪物的理論,鳩也聽過,她不怎麼認同,但也不反對。
據他所說,怪物是給人類帶來災難的存在,被列在基地小隊的捕殺名單中,怪物隻以同類或者人類為食,怪物是可怕的,怪物是嗜血的,怪物是不能講道理的,怪物是危險狡詐的
是嗎?
“走!趕緊走!”
鳩被一聲叫罵吵醒,睜開眼睛,卻看到自己隔壁的蝠——小七——被幾個身穿警衛服的人拽出了培養艙,儘管蝠沒有任何的掙紮或是反抗,但隻有十幾歲的她還是幾乎被一路拖拽到了一張實驗椅上,
當她被掐著脖子坐下時,她的身上已經布滿了一塊塊的淤青,而這些淤青正在逐漸由於她的體質而恢複著,就好像是一塊打翻的綠色顏料。
蝠的雙手雙腳,被明顯有些緊的鐵銬死死地扣住,七八根針管依次紮進了她全身的血管中,接著在氣泵推動下源源不斷地抽取著血液。
一分鐘,小七的臉色已經蒼白
兩分鐘,小七的全身好像失溫一般開始發抖
五分鐘,小七像是終於無法堅持似的,昏死了過去。
這時,才有研究員將針頭拔下,把半死不活的她扔回培養艙中
他們和他們有什麼區彆?他們被他們這樣對待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們是怪物,而他們是人類嗎?
可是,他們也會哭,會笑,會疼,會生氣,會無聊
他們做錯了什麼?他們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可卻被當做十惡不赦的罪人,被傷害,被侮辱
鳩想起蛛用手語給他們講故事時的微笑,
她始終不明白
直到鳩逃出這個實驗室,誤打誤撞地加入了正好缺人的03小隊,這個問題也仍然常常在夜深人靜時盤繞在她的腦海中,
她現在懂了嗎?
與其說懂,不如說是已經不在乎了吧?
鳩看著米小可,兩人一上一下地對視,畫麵如同一幅靜止的肖像。
“九?”鳩的聲音有些抖
“三姐”米小可仍然吐字不清,眼淚隨著聲音一起流出,
懷著重聚的喜悅,鳩將米小可擁入了懷抱。
“我聽隊長說,你的那個實驗室在我出來之前就沒了,我以為你死了,”鳩哽咽著說,說著將米小可的臉捧住“你是什麼時候出來的?你有沒有挨餓?你是怎麼怎麼找到米小卓的?”
米小可坐了起來,將鳩輕輕推開,做起了手勢——“他救了我,給我吃的,我就跟著他”
“你好傻,怎麼一頓飯就把你騙走了?”鳩埋怨地理了理米小可淩亂的頭發“不過,你過得好就好”
“先跟我走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鳩說著拉起了米小可,想把她帶走,但米小可卻站在原地,不聽鳩的話
“不行,我要去找他。”米小可回答,
“找那個米小卓?”鳩立刻酸了起來,想了想,說“行吧,我陪你去。我倒想看看,那個米小卓是何方神聖,能把你迷成這樣,”
拍了拍身上的灰,鳩打開手機,尋找到基諾的定位
基諾和米小卓,此時已經對峙了起來,然而,衝突的核心似乎和基諾沒什麼關係
“老不死的,怎麼?拇指的活動範圍已經擴展到邊界了嗎?”米小卓麵露不悅地抽出袖劍,對擋在路中間等了許久的絲說
“指令無所不至。”絲臉上的微笑像是刻上去似的沒有變過“當然,我也很高興你過了這麼多年還記得我,”
“不過,你以這種方式打招呼可不算紳士,”絲接著說“我還不到40歲呢,雖然已經不太年輕,但還沒到老的地步哦。”
“所以我該怎麼跟你打招呼?像中指裡那些信徒一樣跪在地上舔你的鞋?”米小卓雙手持劍,像是隨時準備砍上去“你身為紡織者,地位總比那些‘科索耶’們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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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是有趣的孩子,看來這幾年來你也長了不少見識,”絲像是日常的攀談一樣對米小卓說,接著又把自己的想法飄到了不知道哪裡去“中指啊話說回來,我也好久沒有去過那種階級森嚴的地方了,你倒是提醒了我有空去看看伊利亞,”
“那您還真是個大忙人呢”米小卓揚起了一個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