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聽說過盤龍城嗎?一個商代的城市,很繁榮那種!”
我發送了一副白天照的街景圖。
晚風習習,眼皮沉沉,我蜷縮了一下身體,抱緊自己一點,輕輕閉上了眼,我好困。我進入了假寐小憩狀態。
好一會兒,我感覺有東西蓋著了我,擋住了風,像是大衣,接著有人坐在了我身邊,我仰靠在方石的頭輕輕地墜到這個人的肩膀,很寬厚的肩膀,感覺很舒服。
“少傾。”我開了口,對方卻沒有出聲。
“這一切都讓我很害怕,很迷惑,我不知道什麼才是真的,也不知道可以信任誰。而且我沒有任何對你們的記憶,我無法作出任何判斷。”我離開了他的肩膀,抬頭看向他的眼睛
“離兒。”
“少傾,懷素和我說了怨鬼用怨恨挑撥人的故事,,也說我雖然作為祭品,但是不會危害生命,這是我失憶後得到的信息。而在酒館你和我說起了消滅惡靈的力量,你說那是我問過你的,雖然我不記得了,但必然是我失憶前和你討論過什麼吧!”或許那時莫離想自救,所以會和少傾討論過什麼,而也試著修煉預思感應本次儀式的結果,預思的過程我來到了現場,然後她不見了,我成為她了。
“少傾,今天那兩個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嗎?”
“離兒,每一個地方,都有傳承下來必須遵循的規則,或許沒人真正知道要繼續的原因,可是時間久了,人們就會相信,必須要做,不然就會有不好的後果。就像怨鬼的故事,懷素告訴你的,也是我被告訴的版本,隻是作為祭品幾乎都失去生命了,人們會認為是她們用生命換來了平安。於是,這個儀式,就一直被舉行著。”
“那怨鬼是真的嗎?真的存在嗎?那個故事是真的嗎?”
“我也隻是聽說了那個故事,但是我去過封印界,那裡確實存在著強大的怨氣。那些修煉的少女流儘鮮血一次又一次去掩蓋。我也感覺到濃烈的血腥和哀傷。”
“把人當作祭品,一個人死去,就要馬上選出繼任者,這不是太殘忍了嗎?”
“離兒,我沒有辦法給你答案,因為我也沒有答案。到底怎樣,才能停止這一切。”
“所以我也要流儘鮮血而死嗎?作為時代的祭品,五歲就被選出來的小女孩,可是,那兩個人說被選出的是懷素的姐姐懷玉,我不是懷玉,為什麼,那為什麼現在是我在準備儀式,由我做祭品。”
“我也一直以為是懷玉,直到那天在迷陣看到了你,你說你是莫離,是下月儀式的主持人,也是祭品,你將要自己獻祭自己。而至於為什麼你要替代懷玉,你並沒有和我說。”
“我自己,獻祭我自己,這怎麼可能。我為什麼要替彆人去死!”
“你隻是說,你不會坐以待斃。”
“所以,我,向你求救了?”
“你隻是平靜地和我討論而已,你那時並沒有讓我救你。”
“那後來?”
“後來,我又見到了你,正好我有了一些新的見解,所以順勢與你說說。”
“原來是這樣。”
“可是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你一臉好奇和疑惑的樣子。”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忘記的。”
“月明星稀。”少傾換了話題,他看向遠處閣樓上的月亮。
“烏鵲南飛?”我下意識地接上了,因為太順口了,這是以前常常背誦的古詩文。
“烏鵲?”少傾轉過頭,閃著月亮柔光的眼看著我。
“e,沒有,我隨口說的。”並且製止住了我強烈的背誦欲望,把周公吐哺,天下歸心,這曹操的名句強行堵在了咽喉。
“其實很簡單!隻要你不回去就可以了,留在盤龍城,我可以把你藏得好好的。那時候,真正的懷玉自然要出現。”
“你要救我?”
“離兒,在以前的話,但祭品是你還是懷玉,對我來說,隻是遙遠的一個符號,但是現在不同。”
“嗯?”我疑惑地看著他,他的側臉在月光下認真而專注。
“現在你就在我眼前!”他低下頭來認真看著我,我們本來就坐得很近,他頭又靠過來,我開始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速,我儘量控製住自己,可是我分明感覺到心臟不停在泵血,充盈到我的大腦,我的身體,我的臉開始變紅了,耳朵有些發燙。我不自覺低下了頭,不知道該做什麼回應。
我們就這樣安靜地呼吸著,慢慢地,我的呼吸緩和了下來,似乎有一股安穩的力量在平和著我,如同平靜的水流,如同輕柔的空氣安撫著我,讓我安靜了下來。我感覺眼皮又開始沉重了,不自覺打了個哈欠,頭又靠在了他的肩膀。
很奇怪,但是我不覺得害怕,我的身體並不抗拒這股力量,我清醒卻又安心地休息著,這寬厚的肩膀。彼時我卻又在胡思亂想,到底懷素是不是在欺騙我,路人的話的含義,少傾所做的解釋,我想將一切聯係起來,我的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你今天很累了,先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帶你去一個地方,看完之後全憑你自己做決定。”
我並沒有出聲,深呼吸一口氣,眉頭鬆開了,頭挪了一下讓自己更舒服一點,同時也似乎更貼近少傾一些了。
晚風冷冷的,可是我被溫暖和安穩包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