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找消防也沒用啊!你們要怎樣找到我。”
“這邊花時間應該是可以檢測到信號來源的,凡有接觸,必有聯係,儘管那是縹緲不可見的電磁波。”
氣氛突然高深哲學了起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說但是是我的壞習慣,是為了反駁預留思考的餘地,但是好像反駁不了。
“這邊您有受傷嗎?目前狀況怎樣?”那邊瞬間化身為指揮救援中心的調度員,仿佛乖乖聽話就能得到救贖。
“我沒有受傷,慢著!”我突然想起了那晚看到的女孩,“有個女孩肩膀有一大道傷口,衣服都被血液浸濕了。”
“還有人和您呆一起嗎?現在情況怎樣?”
“也不是和我呆一起,隻是醒來就看見她倒癱在大樹邊緣,嚇死我了,她一直要閉上眼的感覺”我看著現在乾乾淨淨的手掌,之前的血液簡直觸目驚心。
我深呼吸回複平靜,“不過還好,後麵有人來救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
客服顯然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聽筒那邊一片寂靜。
“hello,hello,你還在嗎?”我害怕信號又斷了,這也是我的壞習慣,隻要我說完話對方不回應,我就懷疑是不是掉線了,或者我招人討厭然後被掛掉了。
那邊倒吸一口冷氣,“您好,在的,那個”專業的客服也開始有點不專業的表現,似乎在整理著頭緒,“這邊您提到有人來救你們了嗎?是脫離險境了嗎?”
“嗯,要怎麼說,”我想找到描述我現在複雜情況的表達,“這麼說吧,脫離了一個緊急的險境,但仍然身處暫時安全但是不知名的險境,這樣說會不會也很複雜,唉,讓我再想想。”
那邊顯然一頭問號,但是依然耐心地聽著我胡說,也許是真的害怕我有什麼事吧!回頭要給一個好評。
“對了,我還是不知道我在哪裡?”本來我還想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這樣會讓對方更加困擾吧,大概吧。
“那您這邊救援的人是當地人嗎?他們能出去的路嗎?有人的地方起碼會有派出所的,總不會是像那些與世隔絕的土著吧。”
“你這麼形容,怎麼說呢,好像倒挺像與世隔絕的土著。”
“語言不通嗎?”
“通啊!”
“那有問過他們這是哪裡嗎?”
“之前在一個不知名的村落,然後是盤龍城,然後又是小廟,可是”
“您這邊有問具體的行政規劃名稱嗎?”
“還有一個亳都。”
“亳都?是商丘的亳都嗎?”
“應該是吧,有商湯什麼的那些亳都,是吧。”
對話好像開始奇怪起來,但是兩個人仍在繼續,這就更加離譜了。
“按理說這種旅遊城市是不會沒有信號的,這邊是到了附近的偏僻村落了嗎?”
“偏僻是挺偏僻的,但是集市很熱鬨啊,你沒看到,那燈籠把街照得多漂亮”
客服似乎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您現在是安全的。安全就好。”總感覺是帶著無奈的笑容說這句話,會不會把我當成無聊和客服聊天的人,客服應該一年到頭會遇到各種奇怪的人,說不定還有另外的穿越好幾千年的人,也可能會有來自好幾千年後的人。
這樣說來客服才是宇宙的中心啊!!!
“既然您沒事的話,這邊不打擾您了,如果有任何需要”客服開始說結束語了,就是要掛掉電話了。
我連忙喊住,“彆呀,彆掛呀。這要是掛了,也許再也聯係不上了,就沒人知道我在這裡而來。”
那邊似乎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顧小姐,這邊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我想知道我是誰,我想回去有電腦和空調的地方。”
氛圍好像又落寞了起來,適合那些哀傷寧靜的文藝bg,我像慘情歌女主一般靠著窗,淡淡日光落在我空空蕩蕩的雙眸上。
但是對方好像不配合劇本,“顧小姐,這邊不太明白您的話呢?”這回答,讓我懷疑和我聊了那麼久的是不是一個人工智能客服。
我歎了一口氣,“也許你把我當成惡作劇客服的無聊客人。可是”
聽筒那邊寂靜著,我開始懷念那敲打鍵盤的聲音。
“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要怎麼證明呢?好像也很難證明,可是這個電話掛掉之後,可能就永遠沒人知道我在這裡了。”
那邊一片安靜,安靜之中我能聽到客服的微弱呼吸聲,還好,是個活人,是個一樣和我接受九年義務教育在閃耀紅星下成長的活生生的人。
好一會兒,那邊透過不知名的電磁波,傳來了一句
“您這邊需要我怎樣幫助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