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直和我們呆一起就好啦,至少”舒和卻開始有點支吾。
“嗯?”
“至少,直到到達亳都之前,我們都一直呆一起,去看風景,去找好吃的。”舒和卻用力地撐起一個笑容,假裝不在意地繼續說“進了亳都,也許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天天到外麵玩了。”
我聽得心裡有點難受,但是不知道說什麼去安慰,自以為是地去安慰人其實隻是滿足自己的私心,讓自己舒服一點而已吧。這樣想著的我並沒有出聲。
舒和回去睡午覺了,可是我的心安定不下來,有點心慌的感覺,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像是自己把自己的血液涼下來,然後彌漫過心臟,那種顫抖。
我想著走到有陽光的地方去曬曬,可是天不知道什麼時候陰沉下來了,熱風呼呼唰唰的,一副要下雨的樣子,但是看那雲隻是灰灰薄薄的,一時還下不出來。
我遊走在彎彎曲曲長廊裡,像是走不出去的迷宮,那種心慌的感覺更加誇張了,我深呼吸想平複慌張,可是每一次呼氣,熱量從我身體抽離,那心臟更加的冰涼了,停下來倚在柱子上,我的肩膀帶動著手掌都在顫抖。
我的呼吸逐漸急速,空氣中的氧氣似乎極度缺乏。
“救,救”可我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眼前陰沉光影裡的走廊,灰度上升,亮度越來越小,迷迷蒙蒙像是那種老舊照片一般。
在快門即將關上的幾秒前,我似乎看到了一個陌生男人,他皺著眉頭疑惑地望著我,我的眼皮沉重地合上,身上的重量一下子倒下消散。
原來我就是這樣無端端睡著的嗎?所以我是這樣開始夢遊的嗎?黑暗裡僅存的意識也開始消散。
然後徹底無聲無畫麵,卻像是突然重啟電腦或手機一樣,一切都被切斷了,但是沒過多久,又似乎有什麼動靜。
隻是我好像是正處於藍屏狀態。
我的眼睛終於可以緩慢有意識了,我睜開眼,強烈的日光刺激著我的眼睛,我又本能地閉上眼。
慢慢地我微微睜眼,那太陽光十分燦爛,眼前的一切都被過分明亮的光模糊著,像是曝光過度的畫麵。
像是素描畫那樣的微淺畫麵,是一片好看的桃花林,那種微微淡淡的粉色很是可愛,有個人站在樹下,好像在倒弄著什麼。
是重啟之後回到最初的地方了嗎?這個人又是誰呢?完全陌生的感覺。
意識漸漸正常的我發現我坐在一張石凳上,剛剛是趴在石桌上睡著了,雙手被我的頭肩部重量壓得發麻。
那個人似乎感覺到我的動靜,回過頭來,一隻手上拿著一把小匕首,另外一隻手上拿著一些割下來的樹枝,還有些花瓣掛在上麵。
“醒來了?你還好嗎?”他的聲音有點像小孩,可是長得明明不是小孩。
我有點不知所措,眼光在他的臉和他手上拿的匕首上遊移。
他留意到我的不安,輕輕笑了笑,收起了匕首。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看來我是惡意揣測彆人了,好像不太禮貌。
那邊仿佛知道我的尷尬心情,先開了口
“你好像突然就暈倒了,但是檢查過又沒發覺大礙,倒像是睡著了,不過好像體溫很低,也不知道你住哪個房間,就放你來這裡曬下太陽了,正好我采一些桃枝。”
“我最近經常無端端睡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麻煩你了,我肯定很重吧。”
對方沒有想到我會問這樣的問題,愣了一下,但是隨後卻不禁莞爾,牙齒似乎很皓白,他的樣子很適合展現笑容
“好像是有點重。”
“啊,”他的回答也讓我有點驚訝,不是一般重也會說不重的嗎?“我那”
“我身體不太好,很多人覺得平常的東西,我都覺得很吃力,何況是一個大活人。”他換了另一個款式的笑容,沒有露出皓白的牙齒,但是嘴角彎起的弧度讓人十分舒服,善意,明亮。
“這樣啊,那剛剛肯定很辛苦你了,你現在還好吧。”
“沒事沒事,也沒多遠路,我吃了些桃花飴之後就回過力氣了,你要來點嗎?”說著懷裡拿出一個六角形青色小盒子,打開來,一顆顆小糖圓滾滾的,比樹枝上盛放的桃花顏色深很多,倒像是桃膠的顏色。
我觀望著,雖然很想吃,但是又不敢伸手,因為這樣感覺好貪吃的樣子,第一次見就在彆人麵前睡著,現在還吃人家的糖,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呢“對哦!”想到這,我沒頭沒腦地喊了出來。
他就這樣望著我,好像在看什麼有趣的新奇怪物。
“不好意思,剛剛嚇到你了,其實我是突然想到,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呢,叫做莫離,莫要分離。”
“莫離。”他輕輕念著。
“嗯嗯,你呢。”
他清亮的眼望著我,似乎在考慮是否告訴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