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桑榆聞言垂下了頭,“哥,我是不是拖累了你啊?”
季懷民拍拍她的腦袋,“不許這麼想,桑桑是哥哥活下去的意義之一。”
他父親是反舊朝的革命者,被舊朝滅了門。
他本來該死去的,是過來探親的她一邊哭一邊顫抖著把他從死人堆裡拖出來背回家的。
數次死裡逃生,支撐他的除了信仰還有妹妹。
他想和同道者一起,創立一個新的家園,讓她不再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
“不許胡思亂想了,飯菜快涼了。”
“噢。”寧桑榆用左手慢騰騰地舀著菜,“你下次彆買這麼長的菜,舀不起來。”
季懷民看著她“屢戰屢敗”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嗯,要不要我喂你?”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看你吃得艱難,今天附近的飯館都提前打烊了,隻能買到粉條了。”
“哥,既然你和越大帥沒交情,那他救了我又照顧我那麼久,我們要不要去感謝他啊?”
就算是有交情,道謝也是不能少的。
“嗯,我去道謝就好了。”就是彆有它意的越向黎不想要這道謝而已。
第二天,越向黎去了軍營。
沈定危正站在練兵場的高台上看士兵訓練。
見越向黎過來,他道“我覺得速度這一塊還需要再練一練,團戰能力不錯,但單兵作戰能力還是不強。”
沈定危前些年出國上了軍校。
“那就按你的想法來製定方案。”
“武器有點落後了,連發的速度很慢,子彈還有點卡膛。”
“聽你說那些留洋的有學槍械研發的,他們有沒有意向回來?”越向黎已經將槍械實驗室準備好了,裡麵也招攬了一些這方麵的人才。
“有,顧匡衡,二十九歲,我和他有些交情。”
“我兩年前回來時,他說過幾年也要回來,兩個月前我收到了他的信,說已經在船上了,應該在三月二十七日到元江岸口,或許可以爭取一下讓他到我們這邊來。”沈定危壓了壓軍帽。
“就是他回來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估計其他勢力也會爭取他。”
“其他派係,存著得不到就毀掉的心思,我們要想把顧匡衡爭取過來,那就得在他下船時就將人帶走。”
“顧匡衡在去留學前受過遙係的恩惠,如果我們沒有足以打動他的條件,他可能會接遙係的橄欖枝。”
越向黎看著下麵的士兵,問“他的家世是什麼樣的?”
“聽他說過,家裡人都沒了,是死在舊朝手中。”
“他被父親托付給姑姑,姑姑一家帶著他逃了,逃到了渠山省。”
“他十七歲時出了國,身上的錢財被偷了,當時遙係資助一大批留洋的學生,他是其中之一。”
“他二十二歲時,姑姑病逝了。”
“他姑姑家有個比自己小十歲的表妹,還有一個比自己小四歲的姑父姐姐家的表弟。”
“但近幾年國內很亂,姑父與他的書信已經斷了,顧匡衡收到最後一封來自家裡的書信時,姑父說他的身體也愈發不好了,經常咳血。”
“他想回家,但那時候外國在打仗,行程被擱置下來了。”
“你想打感情牌嗎?那就得去渠山省找他姑父一家了,渠山省離清河省不遠,五天能到。”
“你將關於顧匡衡姑父家資料的彙總交給林平夷,讓他去渠山省走一趟,在三月二十號之前找到人,安全帶到臻城,找不到的話就算了,我們先把人搶回來再說。”
“行。”沈定危點點頭,“昨天下午去找你,怎麼不在府裡?”
“你找我想說什麼?”
“就是剛才的那些事,沒找到你,想著你今天會來,這事著急也沒用,就等今天說了。”
“去看望人了。”
沈定危想了想,“我想遍你的關係網,沒想出來有誰能值得你探望的。”
越向黎的關係全在他帶的軍隊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