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人生都灰暗了。
時深自己生了一會兒自己的悶氣後,還是做不到不惦記裡麵的奚鹿,又回了洞裡。
聽到壓抑著的細微哭聲時,時深心一慌,小心掰過她的肩膀,“哭什麼?頭疼嗎?”
看到她的眼淚,他輕蹙眉。
不想她哭。
奚鹿將眼淚憋住,“我怕回不了家。”
她聲音裡帶著哭腔。
時深抿著唇。
她確實回不了,但他依舊會把她帶去她想去的地方。
如果她回得了,那他會跟著去。
奚鹿看他沉默的表情,有些不敢說話,相顧無言。
時深將手收回來,坐在她身邊,“如果真的回不了呢?”
“那就哭一場,哭完了就認命了吧。”奚鹿坐了起來,手臂圈著腿,下巴擱在膝蓋上,“人通常會向現實屈服。”
就像,從前她再也怎麼不願意相信爸爸媽媽離開了,最後她還不是接受了嗎?
沒了爸爸媽媽疼愛的嬌氣包,嬌氣不起來的。
回不去了,她也總不能一頭撞死吧?
時深安靜地陪她坐著。
奚鹿收拾了情緒,“你是自己一個獸人住嗎?”
“嗯,一個,偶爾會回去看我獸母。”
因為部落裡總有雌性上他的洞穴裡找他,說要讓他做她們的雄性,他不喜歡她們,嫌煩,就自己跑出來住了。
“那你是什麼獸人?”
“白虎。”
“獸人的意思是我理解的那個獸人嗎?你能變成白虎,那幾隻狼也能變成人?”
“嗯,忘記和你說了,你說的話,這裡的獸人們都聽不懂。”
奚鹿驚訝,“那你為什麼能聽懂?”
她一開始的猜想是對的,她真的聽不懂他們說的話。
時深沒回答。
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最終世界變得黑漆漆的。
“這裡有三個季節,旱季,雨季和寒季,現在是旱季的末尾,雨季要到了,今晚月亮不出來。”
奚鹿覺得有點冷,摸了摸手臂,冰冰的。
時深看她的動作,拿過獸皮蓋在她身上。
現在太陽剛落下,在山洞裡就感覺冷,她寒季要怎麼熬。
奚鹿抬頭。
時深與她對上視線,“我不想聽謝謝,你今天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噢,那這裡的謝謝怎麼說?”她攏了攏獸皮。
時深動了動嘴。
奚鹿眨眨眼,“不難學。”
他將地上的獸皮挪開,另外鋪出一條路,又將火堆移到距離床邊近一點的位置。
奚鹿看著他忙活,“雄性獸人都會照顧雌性的嗎?”
在她那邊,時深就是理想型男友。
“嗯,從還是幼崽的時候,就跟獸父和其他結了侶的雄性獸人學的。”時深轉頭看她,“暖點了嗎?”
“嗯。”
“寒季會更冷。”
“所以我才想回家嘛,你們有你們的生活方式,我有我的生活方式,像是你之前烤的肉,我咬都咬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