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若點頭,“許總說的是。”
許先進也就順嘴一提,在工作場合還是得提工作,隨後和他們談起了工作。
“二代機是一個分水嶺,以前我們都是在仿製,自主創新才是核心競爭力。”
……
“雙發動機的設計主要是為了應對新發動機發生故障,成熟的發動機能夠應急,帶著飛行員和數據安全返回。”
“第一輪試飛的情況總體良好,但飛機的實用包線還得不斷再試,比較我們計算出來的理論包線,從而進行進一步的優化改進。”
“明天給試飛員講航空理論知識,小沈你去吧。”
“好。”
“小時你也去聽一聽,講解內容涉及到新戰機和舊戰機的結構與參數變化對比,聽了你也能更了解我們的進度。你聽了之後我這邊就不講了,有什麼需要了解的,以後都找小沈了解。”
“好的許總。”
沈不辭瞥了眼過去,恰好她的視線掃過來,他點了下頭。
時卿若偏開目光。
邊走邊聊,四點出頭的時候,他們到了墓群前。
十六塊墓碑,都是為了試飛而犧牲的試飛員,他們來自全國各地,都是最優秀的飛行員。
許先進指了指第二排第三列的那塊,“那就是你爸,十幾年沒來,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位置。”
“骨灰送回去了,隻記得大概位置。”時卿若蹲了下來,用手掃去碑前的黃沙。
“雖然說不能講迷信,但還是想著,如果有靈魂的話,他的一半應該留在他放不下的這兒,留在有戰機的地方,另一半在家裡。”
“爸,我到這邊來看你了。”時卿若從口袋裡拿出昨天沈不辭給她的那塊大白兔奶糖,“您喜歡甜的,不好酒,給您帶了顆糖。”
沈不辭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硬糖,彎腰放下。
許先進直接在墓碑前坐下,拿出一個懷表放到碑頭。
時卿若和父親相處得少,反倒是許先進一直在和墓碑聊,講最近這段時間研製的進展。
試飛員和設計師之間的交流很密切,當年許先進還被叫做小許的時候,時翱更年輕。他身為試飛員,對飛機也十分了解,經常提出獨到的見解,與許先進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聊夠了,許先進拍了拍衣服,看向時卿若,“感覺我和你爸更親一樣,你反而沒話說。”
“他和飛機最親,我和他能說的也是飛機,彆的話在蘇城他的遺像前,也說夠了,現在剩的,就是和他保證會設計出更好的飛機了。”時卿若笑笑。
“話題繞來繞去,也總繞不開這些,把話說了一遍又一遍。”決心也總是在這些話中愈加堅定。
許先進帶著他們往回走,突然就開始不說話了。
沈不辭示意她放慢腳步,等落後了一段距離,他道“許總又在想問題了,他經常這樣,走著走著,有時候是和我們說著話就開始陷進了自己的思緒裡。”
時卿若表示理解,她之前的同事們有的也是這樣的,有時吃飯吃到一半就把飯碗丟下跑到設計室去開始畫稿。
“你挺愛吃糖。”
“倒也不是,有時候忙忘了吃飯,拆顆糖補充能量,於是就形成了隨身帶糖的習慣,口袋也總習慣留一個裝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