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三大爺,大周末的您也起這麼早?”
六月的一個周日,天熱難耐,又倒黴碰上了大陰天,導致屋裡又悶又熱,楊慶有一大早就被逼下炕,琢磨著洗把臉出門溜達著吃個早飯,沒成想,剛踏進垂花門,便瞧見遊廊下坐了一圈鄰居。
一個個手持大蒲扇,坐在門口搖的起勁。
閻埠貴搖頭晃腦的歎氣道:
“天熱,擱屋裡待不住,老天爺也不知抽哪門子風,六月份就這麼熱。”
楊慶有邊往水龍頭那走邊回話:
“可不,是不大正常,也許下場雨就好了。”
“下個屁,五月底也陰了一回,結果老天爺跟逗人玩似的,一滴水都沒掉。”
水龍頭後正好是煤廠李師傅,說起下雨,一臉的不忿。
也是,自從過年到現在,就沒正經下過雨。
老天爺跟尿路感染似的,每次醞釀大半天,瀝拉兩下便把太陽從雲層裡趕出來。
然後再陰天,再瀝拉。
循環往複,往複循環,沒少逗人玩兒。
關於旱情的事兒,報紙上沒少報道。
大夥也跟著乾著急。
因此,每次陰天大夥都盼著老天爺彆糊弄人,來場酣暢淋漓的大雨,以解旱情。
大夥實在被餓怕了。
有人甚至悲觀的認為,如果再這樣旱下去,每戶的定量還得降。
那日子就甭過了。
楊慶有見大夥一大早便懶洋洋的沒精神氣兒,便笑道:
“也許老天爺憋尿呢!說不定今兒就給咱來場大的。”
李師傅聞言笑罵道:
“呸,我看是你小子憋著呢吧?能不能說兩句好話?我可聽說了,再不下雨,就要停水了。”
此話一出,把大夥嚇了一跳,閻埠貴立馬追問道:
“我說小李,你聽誰說的?準不準?”
他話音剛落,遊廊下的一幫老娘們已經七嘴八舌的討論開了。
“停水可就麻煩了,家裡也沒水缸存水啊!”
“可不,以前倒是用水缸,自從通了自來水後,我們家已經把水缸賣了,要是真停水該怎麼啊?”
“情況沒那麼差吧?國家還能不管?”
“怎麼管?前兩天我路過什刹海時,瞧見那裡的水都快見底了,到處是人下去撈魚,說不好真停。”
“我也聽說了,昨兒我還在巷子裡瞅見有小孩拎著魚回家,問他從哪兒買的,他說是在什刹海撈的。”
“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那咱得準備準備,彆哪天真停了,到時抓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