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六點多,一早醒來的楊慶有借著微亮的晨光,第一時間看向身側。
嬌嫩柔美的麵龐近在咫尺,烏黑長發淩亂散落在胳膊上,被悠長呼吸撲出的熱氣輕輕擾動,讓他內心如小鹿亂撞般悸動。
一切是那麼的安靜祥和又令人沉醉。
楊慶有輕輕抽出胳膊,在蘇穎的囈語聲中,手伸進被窩,在熟悉的位置輕輕揉搓了幾把,才起身穿衣下床。
結了婚的楊慶有也跟院裡大多數老爺們一樣,開啟了早晨倒尿壺的例行晨練。
先去堂屋把爐火生旺,然後緊了緊衣服,去裡屋拎起尿壺,推門出屋。
“三大爺早啊!”
“早啊慶有,倒夜壺啊!”
“是呀!”
剛出門便碰上了閻埠貴倒尿壺歸來,點頭寒暄兩句,倆人擦肩而過,一個裹著棉襖匆匆進屋,另一個塔拉著棉鞋,揉著眼往院門外走。
起床早也有好處,六點多大多數住戶都沒起床,以至於能省去公廁前排隊的煩惱。
估計這也是閻老摳那種中老年人勤於早起的主要原因。
卸完貨後的楊慶有,回到前院把夜壺略微一衝,便進屋端著搪瓷盆去接水。
十一月的氣溫還好,不足以把水龍頭凍住,還不用大清早的等熱水化凍,可以直接接水洗漱。
一切都忙活完,爐子上的水也燒至冒熱氣,楊慶有快步走進裡屋,脫衣上床,呲溜鑽進被窩,冰涼的雙手伸進蘇穎裡衣內,把蘇穎冰的吱哇亂叫。
“彆叫了,趕快起床了,今兒你還得趕公交去學校,小心誤了第一節課。”
蘇穎掄起拳頭,在被窩裡給了楊慶有一通王八拳,折騰過後,倒也清醒了些。
“幾點了?”
“估摸著六點半了,現在起床,七點趕公交正合適。”
“那等六點五十再叫我。”
蘇穎隨口應了聲,便又把腦袋埋進被窩,沉沉睡去。
都怪楊慶有體力忒好,折騰到淩晨一兩點才睡,甭說蘇穎了,估摸著把隔壁胡同那久經人事的老寡婦拉來,也照樣扛不住。
楊慶有撇撇嘴,也跟著躺進被窩。
反正遲到挨罵的又不是他,惹人厭乾嘛?還不如多溫存會兒。
“要死了,要死了,你怎麼不早點叫我?出門前七點的鐘聲就響過了,今兒非得遲到不可。”
蘇穎裹緊大衣,邊蹣跚往公交站台那兒趕,邊埋怨楊慶有。
楊慶有嘿嘿一笑,毫不在意。
“急什麼,遲到就遲到唄!老師又不會吃了你,再說了,老師同學瞅見你行動不便的樣兒,也會理解你的。”
“要死啊你。”
蘇穎嬌嫩的臉頰上瞬間升起紅霞,先是心虛的抬頭四顧,見身邊沒路人後,這才狠狠給了楊慶有兩拳。
“能不能要點臉?能不能要點臉?被人聽見怎麼辦?要不是你不老實,我會起不來床嗎?”
楊慶有躲閃之際,嘀咕著:
“跟你老實似的。”
“你說什麼?”
“沒,我說你說的對,這樣下去真遲到了,要不我背著你?這樣快點。”
楊慶有在前方蹲下,伸手示意蘇穎跳上來。
“哼!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