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薛家子!
薛訊回家不過是休整了兩天,立馬就投入到了象棋大賽上去了,而薛蟠一時間也沒有功夫去想著賈璉怎麼樣,因為他也參加了大賽,這個時候正是他忙碌的時候,作為一個不滿八歲的參賽者,他還是很有些紮眼的。也正是因為他的年紀,才參加了幾次小組賽,這名頭就已經出去了,引了不少人來看,甚至還有好些十來歲的少年不服氣來挑戰,想要把他淘汰的。
金陵因為這一場象棋大賽越發的熱鬨,不僅僅是金陵本地的,還有不少周邊的人湧入,薛家的象棋這下子賣的更是火熱,薛訊看著這火熱的程度,索性請了知府,擔當本次的評委,又采用了薛蟠給的法子,用大塊的生鐵做了大大的棋盤,用磁鐵做芯子做了棋子,就在舉辦大賽的茶樓門口豎起來,爭取等著後麵賽事的時候同步顯示,讓更多的人能感受到大賽的氣氛。
下棋不是文章,難以評定,在棋盤上,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乾淨利落的很,薛蟠仗著自己前世的積累,再加上這一世學象棋的人不多,最要緊的是最近增加的棋手大多都是初學者,哪怕是最厲害,最聰明的那些人,練習時間也少了些,這讓薛蟠有了可乘之機,不說他能得到什麼第一名什麼的,(畢竟這世道上聰明人還是不少的,象棋雖然不怎麼受人待見,可也不是從來沒有的東西,隻是不受人重視而已,如今有了大賽,誰知道那裡會鑽出來什麼大能呢!)不過薛蟠覺得,自己能得個相對好些的名次還是可能的,他目標是前五十名,這個成績,對上他的年紀,也足夠他招搖了。
薛家在忙碌著,離著不遠的揚州,林家也忙的不行,和薛家不一樣,他們的忙碌多是在後院。沒法子,大喜事呢!林家當家太太快要生產了,這可不就是大事兒嘛,不說那些下人怎麼的殫精竭慮,想著能早一日看到健康的小主子,就是林如海也緊張的時不時的揪著頭發,胡子,生生在幾個月的時間裡,讓他頭頂上少了不少的發絲,胡子減產五分之一。
要說這一次賈敏的生產,和原著那是一點都不一樣了,可以說又是幸運,又是不幸,幸運的是,她這一世身子已經比原著中好了不少,經曆了一年多的調養,運動,比當初生林黛玉的時候也好了些,就是林如海身子也大有改善,用點通俗的話來說,那就是這一次的種子質量上上去了不止一個台階,更彆說,因為那些被下藥的東西的緣故,林如海和賈敏還徹底的收拾了一邊家裡所有的東西,連著吃食也不放過,刻意找了劉供奉來好生的看了看,給了不少的建議,這讓林家的大小三個主子的身子都健康起來,連著那些忠心的下人們也喜笑顏開。
而這裡頭不幸的是,就因為賈敏這身子好了,各方麵也重視了,使得她沒有了早產的可能,孩子也養的很是不錯,渾圓的肚子到了八個月,那就和大皮球沒有什麼區彆了,在她總也不長肉的身上看著怎麼看怎麼膽戰心驚。讓人不得不擔心這生產的時候,她是不是能順利生下來。
也就是因為這樣那樣的擔心,林如海對這賈敏更方麵的保護已經到了一定的極致,像是京城賈家那裡的消息,那是一點都不敢透露,從賈敏確認懷孕開始,這些消息就開始全麵封禁了。
要說這賈家的大戲裡沒有林如海的手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從當初讓沈家出麵開始,他其實心裡就明白,這事兒他得不到什麼滿意的答複,不為彆的,就為了賈家如今在京城的人脈,就為了沈家如今的官職,所以雖然說著是什麼告禦狀,心裡卻也知道難得很。至於說什麼一定要交代,也隻是一種姿態,在賈王氏在被關入祠堂之後,果不其然,從北靜王府到各家國公府第,四王八公都開始出麵,輪著給賈家說話,就想要林家和沈家歇了告禦狀的心思。不過即使壓力巨大,林家也不是什麼好拿捏的,於是林家讓沈家替他出麵絕了賈家這門親戚,聲稱老死不相往來,也就是算是不甘心的撤了。
林家這一手其實很漂亮,雖然沒有真的告禦狀,可是皇帝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怎麼可能!賈家的囂張已經被徹底烙印到了皇帝的心頭,還有各家出麵對林家,沈家的壓製,也讓皇帝看到了這四王八公的聯絡有親,已經形成的利益網,對於多疑的帝王來說,看到這個能高興?
要說事情到了這裡,其實林如海已經很隱晦的報了仇了,不單是給賈家埋下了危機,還向著皇帝示弱了,這讓他將來再揚州的日子必定好過很多,看看自己這樣的實權人物居然也這樣的無奈,這樣的不堪一擊,豈不是說明了自己沒有利用職權拓展勢力的意思!
可是林如海有一點和薛蟠很像,那就是小心眼,他雖然讓賈王氏進了祠堂,可是那老太太不是還在?那賈政不是還仗著國公府的名頭折騰?不讓這兩個徹底倒下,他怎麼能出氣,他好歹也是林家家主,五代列侯之家的家主,不是賈家的下人,管事,不是他們可以隨意嗬斥,可以任意侮辱的,這仇可還沒有報呢!他怎麼能撒手不管了?
於是乎,賈家大老爺賈赦的身邊就莫名的多了一個清客,這個清客彆的本事沒什麼,就是對於打探消息很有些天分,那是天生的密探頭子一樣的人物。這個人到了賈赦身邊沒有多久,很多早就快要埋到地下的秘密就開始慢慢的浮現了,先是賈王氏貪汙的事兒,這個很簡單,對吧,有人敗落了,有仇的踩上幾腳那是太正常了,不乾的估計還是腦子有問題的人呢。反正賈赦沒覺得不對,他覺得這是他準備開始真正掌控賈家必須乾的事兒。
差了虧空貪汙,那麼這國庫欠銀的事兒也就出來了,再加上各處的下人們一向對他們這一方很是忽視,再加上老太太還不甘心,王氏也不肯痛快的拿錢出來,所以這樣一來,這抄奴才家的事兒自然也出來了。等著奴才一個個被抄,問題越來越大,發現的事情越來越多,很多已經幾十年的事兒唄翻出來,賈赦自己也感覺吃不消了,壓不住了,那麼賈敬自然也就被扯出來了,誰讓他還是族長呢!這關係到賈家祖宗基業,族人生死的事兒那裡能真的什麼都不管啊!
再接著還用說!那就是先大太太的死,賈赦第一個嫡子的死全掀開了,賈赦這個時候那是真的差點就瘋了,自家老娘不喜歡自己他自己知道,可是好歹也是親媽啊!怎麼能這樣,那可也是老太太的兒媳婦,孫子,怎麼能下得去這個手?瘋魔的時候人做的事兒那是誰都沒法想的,所以連著林如海也沒有預料到賈赦同學也有了雄起的時候,居然拿著禮法,族規作為武器,直接把自家老娘的私房都給抄了一遍,把所有和當年那些事兒有關的人全抓了,直接在祠堂裡就把事兒給捅出來了,居然也不顧賈家的聲譽什麼的,徹底把自己打造成了京城第一淒慘人的角色。
最終的結局其實是可以預見的,林如海雖然不像是薛訊那樣能在京城聽到些最近便的消息,可是他消息渠道更廣,知道的更多更全,就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收到了沈家的來信,說是賈家的那個老太太,已經被皇帝剝奪了誥命,又被賈敬這個族長下令關入祠堂,甚至還從族譜中刪去了名字,不用說,以後連著葬入祖墳都沒有了資格。王氏也一樣被賈敬判勾去了名字。不過看在她孩子還小,沒有成家立業,為了孩子著想,這勾去名字的時間被放到了她死後。
至於賈政,也沒什麼好,這老娘雖然是兩兄弟一起的,可是這媳婦卻是他一個人的,再說了,這兩個女人乾的事兒,哪一件不是為了他,所以最終他什麼都沒有得到,族裡不過是從榮國府裡劃出一個三進的宅子,外帶五百畝地,就算是給他分家的全部了,就這還是因為他有賈珠他們幾個孩子要養,哦不對,是五個,有探春,有賈環呢!家裡再折騰的熱鬨,人家賈政也沒有耽擱了寵幸小老婆,生孩子,真是個能人。
當然這王氏的嫁妝那是屬於賈政這一房的,不過不是賈政的,而是賈珠他們三兄妹的,直接被賈敬按照當年的嫁妝單子清點了,交給了賈珠,什麼?還有其他的?那都是不義之財,是貪汙了公帳的,自然都要還給大房,所以賈王氏這麼些年那是全白撈了。老太太史實的嫁妝則是一樣清點了之後又平分給了賈赦和賈政兩兄弟,而老太太這麼幾十年積攢的私房全進了賈赦的腰包。
所以說,不管是賈王氏,還是老太太那是一招落敗,滿盤皆輸,幾十年的謀劃全都成了笑話,就這樣,京城的人還覺得這賈家處理的太過寬容了,沒把他們休回娘家那真是給了王家和史家天大的臉麵了。
這樣的一出大戲,這樣的大事兒,你說,林如海那裡敢讓賈敏知道?這要是知道了,不管先前賈敏心裡對於自己的母親有多麼的心冷,隻怕也承受不住,所以林如海那是什麼都不敢說啊!更彆說這裡頭還有自己多少的手腳了,更是權當自己沒有乾過。
隻是今兒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賈敏出門散步的時候,正好在花園裡有個婆子多嘴,說起了京城的事兒,說什麼大舅老爺準備換了榮國府的門匾,是不是咱們家太太,從今以後不能算是國公府的姑奶奶什麼的,聽的賈敏心中起疑,不由的多問了幾句。雖然那婆子也不知道什麼真實的情況,可是這史家分家什麼的還是知道的,老太太被關也是清楚的,這都成了這兩年最大的八卦了,幾乎是個大戶人家都知道的大事兒,那裡能一點都不清楚!
聽到這些,賈敏立馬就癱軟了。快要九個月的身子,這個時候倒下可不就是要生產了嘛!這下子那是整個林府都亂了。林如海為了這個已經確定是個男孩子的兒子,那是操碎了心,自然也知道所謂的七活八不活的俗語,心裡更是擔憂的不成,生怕這胎兒沒有到九個月,卡在這不上不下,九死一生的八個月出生會有什麼不好。
大夫,穩婆什麼都齊全的情況下,林如海還是不放心,又讓人去請了劉供奉過來,生怕有個萬一,那個多嘴的婆子更是被直接關到了柴房,他如今沒有功夫和他們囉嗦,就等著孩子出生再說,他如今神經高度敏感,可不敢相信這真的是巧合。
正院偏方,那個被當做產房的地方,正進進出出著丫頭婆子,有的端著熱水,有的拿著白布,還有幾個在一邊紅泥小爐上熬著參湯,林如海就在這院子裡不斷地度步,一刻也停不下來。這時候從後麵的院門傳來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林如海一個回頭,就看到匆匆而來的劉供奉。
“老太醫,你可來了。“
看到劉供奉,林如海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快步上前,一把就拉住了他的手臂,隻是才說了這麼一句,接下來他居然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好在劉供奉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不用林如海說什麼也知道他的意思,所以隻是歎息了一聲,半是責備,半是無奈的問道
“怎麼是這個時候發動了,不是還有個把月上下的時間嘛。這也太不是時候了,還沒有出八個月呢!“
林如海能說什麼?隻能喪氣的搖了搖頭,自責道
“是我的不是,讓她不小心聽到了娘家的事兒,這才哎,也是我管家不嚴,才有了這樣的劫難,還請老太醫千萬努力,好歹保住他們母子。“
看著這林如海不到四十,就已經有了一絲的白發,劉供奉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心下也知道他的難處,更彆說那個糟心的嶽家了,就是他遠在揚州,也聽到了京城那邊傳來的流言,這樣的嶽家,隻有添亂的份,也是難為了他了,所以劉供奉隻能點著頭,說了一句